張千峰領教過閻王可駭絕倫的手腕,兀自心不足悸,問道:“這吞山閻王曾敗在那位仙殤前輩手上,怎地又活轉過來了?”
天蒙哈哈大笑道:“閻王怎會死去?它雖敗得極慘,但仍留在這世上。若它他殺身亡,便可迴歸聚魂山,持續當它的閻王,隻不過會忘懷其間之事,權當一場夢境罷了。它不肯如此,便垂死在此世,耐煩等候,終究比及了我。”
天蒙笑道:“我迴避天劍派掌門?你說我怕了天微那小子?莫說我眼下神功大進,已遠賽過當年技藝,便是我身故之前,又何嘗怕過他了?你覺得我不對天劍派脫手,是我怕敵不過你們?那閻王最怕我失了掌控,故而不準我與故交照麵。天劍派中確有毒手的惡靈浪蕩,我倒也非常顧忌,至於你們這戔戔不成器的掌門劍靈,又如何放在我眼裡?”
天心深思:“此人瘋瘋顛癲,亂亂糟糟,甚麼閻王天王,總之非殺他不成!”心有所思,頃刻劍意如風如雲,充滿數十丈周遭。
天蒙笑道:“你說甚麼蠢話?那讓你送命之人是誰?”
張千峰見他嘮叨,驀地一招天琴雲弦掌打出,掌力剛柔並濟,暗尋馬腳。天蒙笑道:“這一招不錯!”斜劈一劍,鐺地一聲,將那掌力擋開,運勁之妙,玄乎其玄,掌力撞上岩石,那岩石驀地粉碎。張千峰這掌法力道已遠勝往昔,但在蒙山麵前竟好像粗拳糙腿,不值一哂。
盤蜒道:“我本也不想來,但不久前趕上一人,那人說我必勝無疑,又說我射中必定要跑來此處。我聽信此人所言,這才傻乎乎的趕來,也不知將來會不會悔怨。”
張千峰道:“你藏身我萬仙當中,竟一向未曾為人發覺?公然奸滑至極。”
天心心下獵奇,問道:“賤・人?甚麼賤・人?”
天心喊道:“義兄!義兄!”心急如焚,悄悄生出悔意:“我....我工夫遠遠不及,恰好傲岸高傲,硬要向這老道應戰。不但救不了盤蜒哥哥,連義兄與自個兒性命都要搭上。”饒是她多曆災害,至此境地,也不由驚駭至極,身子止不住的顫栗起來,但轉念一想,旋即豁然:“我與盤蜒哥哥、千峰義兄聯袂共赴鬼域,也算死得其所,何必多慮?”
天蒙道:“我...我腦筋似一分為二,一者復甦,要找尋擺脫之法,我修習仙家真氣,便是為了壓抑這要命的黑蛆,但哪怕我練到第六層境地,仍....仍隻不過稍稍延緩百年罷了。我還....命人搜刮奇珍奇寶、神器秘笈,想要找到前程。這盤蜒...盤桓....乃是我獨一希冀,可現在也已太遲了。”
盤蜒嚴聲道:“你頭一天熟諳我麼?我豈是捨命救人、自尋死路的蠢貨?”
張千峰道:“為何太遲?盤蜒師弟與此有何乾聯?”
天心暗想:“我到達近處,再使一招‘天霧地花’,總不會落空!”教唆其他八劍劍靈,虛晃數招,身子圈轉,又一道剛猛無儔的劍氣當頭劈下,劍刃巨震,響徹四方。天蒙喝道:“分!”一招“興風作浪”,掌力分作八道,罩住其他八劍,鏗鏘幾聲,將那八劍熔化作一麵大盾,擋在麵前,又一聲哐啷聲響,那大盾粉碎,天心這一劍也由此消逝。
天心叱道:“天蒙,你看看你四周,這滿是你犯下罪孽。我天微祖師未曾殺得了你,眼下教我趕上,我千萬饒你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