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蒙神采驚奇,俄然又大聲發笑起來,指著天心,似聽了極荒誕的蠢話普通,天心氣往上衝,一道劍氣斬了出去,天蒙揮劍一格,那劍氣直往上飛,砰地一聲,在洞頂留下一道丈許的口兒。
天蒙歎了口氣,也不追逐,隻仔細心細打量盤蜒,問道:“我與你多次比武,可愈發看不透你。你若就此躲藏起來,等時候一到,我自會淪為吞山的活屍,再無半用心智,也一定會去找你。可你恰好要奉上門來,還自行被黑蛆附體。莫非你被那盤桓內丹折磨瘋了麼?”
張千峰大急之下,倉促來救,但天蒙連使“興風作浪”“泰華峰起”,空中刹時儘是劍刃,張千峰救民氣切,舉止過急,驀地間多處中劍,重重跌倒在地,血水化作鐵圈,也將他死死纏住。
天心心驚肉跳,尖叫起來,想要逃開,但她這一劍用力過猛,身子遲緩,天蒙長劍刺出,嗤嗤聲中,天心手腳受創,頓時軟倒在地。她咬牙忍耐,敗中求勝,藉助劍靈,轉刹時癒合傷口,但誰知中劍處鮮血竄改,竟凝成金燦燦的鐵鏈,將她緊緊釘在地上,他這神藏派工夫練到最深境地,煉化萬物,多麼自如?人血中本有鐵質,與地上微物融會,立時便起變數。
天心怒道:“那是你咎由自取,怪不得旁人!”
張千峰從旁攻來,一招“鸞鳳遨遊”,雙足連環,如鳳尾般橫掃而出,天蒙道:“你足以升入遁天了!”手掌箕張,掌心似金鐵般發亮,擋了五招,張千峰驀地一個暗鬥,倉猝翻轉解纜,躲讓開去,喀喀一聲,地上崛起數十柄金刺,幾乎將張千峰刺穿。
塵霧漸漸減退,恍惚當中,天蒙老道緩緩站起,白髮稍亂,臉上零散擦傷,但卻行動如常。天心大駭,緊攥住寶劍,頃刻啞口無言。
張千峰道:“為何太遲?盤蜒師弟與此有何乾聯?”
天蒙瞪著盤蜒,似極其悲傷氣惱,隻說道:“眼下多說,又有何益?我另一半腦筋主管這黑蛆教,常常夜間行事,發號施令,這煉魂大陣....現在功德美滿。它已然大成,我將完整淪為它部下傀儡,連一絲心魂也保不住。不過這世道也就此完了,爾等皆將死無葬身之地。萬鬼、萬仙,哈哈,哈哈,此次仍能如以往普通交運麼?”
盤蜒神采古怪,似極其高興,又非常驚駭,仙殤劍慢悠悠的停在盤蜒身邊,盤蜒伸手拿住,手指連點,指力打擊張千峰與天心穴道,幻靈真氣湧入體內,減緩兩人痛苦,兩人便可行走自如。
張千峰道:“你藏身我萬仙當中,竟一向未曾為人發覺?公然奸滑至極。”
天心深思:“此人瘋瘋顛癲,亂亂糟糟,甚麼閻王天王,總之非殺他不成!”心有所思,頃刻劍意如風如雲,充滿數十丈周遭。
天蒙道:“不錯,不久我明白過來,將那賤人宰・了,如此一來,我那天微兄長自也放不過我。陰差陽錯,他追逐我到了此地,我在他手上敗了半招,便是這極藐小的半招,卻害我刻苦至今。他一劍穿透我心臟,我也刺破他肚子。我跌入這泥沼,趕上了吞山閻王。”
盤蜒道:“我本也不想來,但不久前趕上一人,那人說我必勝無疑,又說我射中必定要跑來此處。我聽信此人所言,這才傻乎乎的趕來,也不知將來會不會悔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