盤蜒已走到他跟前,俯視著他,郭小陵閉目半晌,再睜眼時,神態還是凶惡,他道:“你曉得我受了多大苦嗎?你殺我輕易,我反而擺脫了。”
回到擂台,見東采奇與沙乍劈麵而立,東采奇恭恭敬敬,施以長輩之禮,沙乍悶聲不響的還了一禮。東采奇道:“大師,長輩獲咎了!”
本來這大乾枯掌雖更加精美,但兩人功力悉敵,掌力相拚之下,東采奇毫不至於一招決勝。但是清昨見了大乾枯掌,心頭驚駭,直叫他魂飛魄散,鬥誌全消,而大乾枯掌更是小乾枯掌的剋星。是以諸般偶合之下,東采奇仰仗此招,竟一舉打贏這同門中極其罕見的勁敵。
郭小陵歡天喜地的大呼起來,幾近喊破了嗓子,心想:“莫非這盤蜒也喜好我這般形貌?”但見盤蜒目光如蛇,笑容殘暴,那裡還敢逗留?不顧歐冶子屍身,冇命般衝了出去,在山腳下冇了蹤跡。
但是比武過招,勝負常常在毫厘之間,她臨戰經曆本遠不及敵手,那一劍縱使出儘力,也一定能重創沙乍,何況這般縮手縮腳?沙乍目光鋒利,擊出三掌,皆是“小乾枯掌”工夫,這回不再包涵,東采奇大駭,脫手一攔,乒乓三聲,被擊退老遠。她拿椿站住,內臟似已翻轉,悶哼一聲,將衝到喉嚨口的鮮血嚥了歸去。
郭小陵將腦袋埋在腿間,瑟瑟顫栗,等候那擺脫的一刻,等了好久,卻毫無動靜。他昂首看著盤蜒,說道:“你為何不脫手?”
清昨乾笑道:“我苦朝派也算作削髮人,不得等閒乾預凡人爭鬥,故而我易容而來。小師侄,你說你那工夫是我同儕所傳,不知那人貴姓大名?”
沙乍發覺到她體內有摧心血脈大法的功力,厲聲詰責道:“你怎地練成這工夫?又怎會平空造劍的法門?”已全然是長輩語氣。
盤蜒道:“你不怕死?我平生從未見過你這等怯懦畏死之人。你想用激將法激我不殺你麼?”
東采奇深知敵手武功絕頂,若遲延久了,盤蜒那口血液消逝,她必敗無疑,倏然間手一張,寒星劍從掌心躥出,化作天藍劍光,斬向沙乍左臂。她雖急於求勝,但畢竟不敢真卸下這位同門前輩胳膊,脫手稍有遊移。
郭小陵如泄了氣的皮球般坐倒,他氣勢已去,悲傷又生,他哭道:“我想做...堂堂正正的男兒,但....但我練了這該死的工夫,我需和人親熱才氣....才氣增加功力。這....歐冶子,這六十多歲的糟老頭,我變作這副女人身軀靠近他,他瞧上我,將我當仆從般對待。我噁心極了,疼痛極了,冇一刻不恨本身為何活在這世上,你殺我啊,你為何不殺了我?你若將我殺了,我反而....反而感激你。”
兩人功力相持,喀剌剌一聲,那大雪球炸裂開來,寒氣森森,流轉迴旋,但清昨那小乾枯掌實在過分奧妙,將那寒氣一裹,反朝東采奇送去。東采奇驚呼一聲,心下鎮靜,消去寒星劍,使“陰陽六合掌”抵擋,兩人隔著十丈遠,當中真氣揮發,光影耗費,似有巨龍攪動,地蟒翻身,石塊紛繁消逝,塵沙滾滾昇天。
郭小陵狂怒之下,一劍往本身脖子刺去,盤蜒鑒定他真會了斷,手指一捏,他那匕首頃刻不翼而飛。
盤蜒嘲笑道:“就你這副模樣,還敢說自個兒是男人?”
你安知你不是資質平淡?你安知你未曾家破人亡?你記不起是否受過摧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