盤蜒身子顫抖發軟,倉猝去找陸振英,將她擋在身後,陸振英抬高聲音,小聲問道:“盤蜒哥哥,這黑雨白叟是閻王麼?他....他想要做甚麼?”
瞬息間,張千峰發揮身法,足踏氣脈而走,已然消逝不見,千禽這一招“百鳥朝鳳指”乃是他攻無不克,戰無不堪的絕學,好像天羅地網,鮮有人能從中脫身,誰知張千峰竟不翼而飛了,他大駭之下,回身去找,但如何來得及?張千峰一掌擊出,也暗含脈象,透過護體真氣,正中千禽胸口。千禽“哇”地一聲吐出血來,敗中求勝,手指導向張千峰額頭,這一指已催出畢生內力,委實勢不成擋。
張千峰不由咋舌:“這看似輕飄飄的火星,力道竟如此微弱,不在我拳力之下。”
泰遠棲“嗯”了一聲,又凝睇天空,口中唸唸有詞,竟似全不將這泰關彆放在心上。
張千峰、盤蜒也不由心寒,暗想:“她方纔與我們脫手,怕隻用了六勝利力,她....她....僅比那蒙山遜了一籌,莫非她竟是泰家中來頭極大的人物麼?這遠棲又是甚麼人?”
泰關彆厲聲對盤蜒道:“你不想死,便給我躲在一旁,若上來拆台,我先將你吃的乾清乾淨。”走上前去,驀地手掌中飛出五條大蛇,各個兒有樹木粗細,五丈之長,不似蟒蛇,倒似惡龍,身軀扭動,空中顫抖,毒氣伸展開來,世人嚇得心膽俱裂,一齊朝遠處逃開。
兩人內力撞擊,島上好似打了個驚雷,令民氣驚肉跳。千禽道人慘呼一聲,磕磕絆絆的連退數步,軟倒在旁,盤膝而坐。而張千峰身形沉穩,凝立如山,雙目似星,朝千禽淡然張望。
張千峰看了半晌,心下惶恐:“這泰家的女妖並未出儘力,妖法之深,委實不成估計,隻怕更賽過這千禽。盤蜒師弟久戰倒黴,莫要被這女妖重創了。”他不知這泰關彆與盤蜒都故意吃對方腦筋,又不想令旁人得知,現在相鬥,不過摸索真假,並非存亡相搏。
世人都想:“此人是她哥哥麼?不錯,不錯,他眼神與她一模一樣。”
遠棲低下腦袋,淡淡說道:“我饒你性命,你為何還要追來?下一回我一定能忍耐得住。”
張千峰、陸振英倒吸一口冷氣,當真魂飛天外,大聲道:“你說甚麼閻王?”泰關彆驚怒交集,喊道:“為何會俄然有魔獵?這寶杖到底有何用處?”
俄然間,泰關彆眼中凶意大熾,望向盤蜒背後,盤蜒心中一跳,微一側身,卻見百神教那遠棲手中拿著食月寶杖,昂首望著星象,眼神竄改,已成一對極大的蛇眼,他神采火急,嘴裡唸唸有詞,臉上神采焦心、驚駭、等候、高興,繁複稠濁,彷彿趕考赴會的秀才普通。
那五條大蛇驀地朝泰遠棲捲去,泰遠棲抱緊寶杖,逃到一旁,但那大蛇行動緊密,全無空地,頃刻將他捲住,泰遠棲痛呼起來,不知使了甚麼伎倆,從巨蛇陣中逃出。左手右腿已斷,傷勢極其嚴峻。
千禽閉目半晌,笑道:“好工夫,嘿嘿,好工夫,中間在萬仙當中,定是遁天層頂兒尖兒的妙手了?”
再鬥了一會兒,已至半夜時分,盤蜒心想:“這把戲無聊至極,好歹砍她一刀,讓她受些傷,將萬鬼逐走,也好給百神教一個交代。”
張千峰想道:“我若不使出伏羲通天掌來,畢竟難以取勝。”他這幾年妙悟漸生,明白若要在武道上更進一步,非在這玄之又玄的伏羲通天工夫上痛下苦功,眼下趕上勁敵,心下反而有幾分歡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