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垂下了目光，再次看向書案：“曉得了，先將仲縣糧餉之事查清，退下吧。”

阿卓低著頭：“世子殿下見了抱央樓管事所寫罪證後，勃然大怒，問本將是否曉得此事，聽聞過此事，本將對他說，曉得，本將曉得，朝堂曉得，宮中曉得，陛下也曉得。”

“還錢？”一傳聞要還錢，阿卓梗著脖子叫道：“不還，末將死也不還！”

天子氣的髯毛都抖了起來：“蠢不自知，滾出宮去幽王府，叫那混賬小子將財帛還給嵐山侯府。”

“話雖如此，可天下愛民護民之人何其多也，卻無哪個官吏膽敢違背聖命。”

“你另有要求，朕呼死你！”

“臨時不知。”

阿卓抬開端：“末將也想卸下差…”

天子又低聲罵了一句，越看阿出色活力，決定晚些的時候找這小子他姐好好撒撒邪火去。

“好。”天子微微點頭，思考了半晌：“查了鐵證再入宮叨教。”

望著阿卓那非常委曲又無措的模樣，天子長歎了一聲：“也罷，念你如此取信忠義，這財帛，朕出了就是，去將銀票還給嵐山侯府，莫要汙了宮中與親軍名聲。”

跟著一字一句的看下，天子眼眶微微跳動，沉聲道：“嵐山侯府？”

季渃嫣躊躇了一下，開口道：“世子殿下雖是大逆不道，可觀其行，聽其言，是因顧恤百姓，此舉可貴，卸了差事不恰是因心中憂民麼。”

阿卓抬開端，滿麵錯愕：“陛下此言當真？”

“啪”的一聲，天子一巴掌拍在了禦案上：“朕命你有話直說！”

說完後，天子餘怒未消，卻又有些欣喜，心中不爽歸不爽，覺著齊燁性子卻和他爹有著幾分類似。

天子撇了撇嘴，嵐山侯府，也配！

“陛下，末將夜裡睡不著，一夜都睡不成，閉上眼就夢見戰死的弟兄們，那麼多親族…那麼多親族，末將想到他們便睡不著。”

季渃嫣本來眼中非常的神采，消逝的無影無蹤，臉上閃過一絲不屑，不再言語。

“末將佩服世子殿下德行，待他冇了官職，定會蒙受嵐山侯府打壓。”

“分文未取？”

季渃嫣又開口了：“小女子有一事不解，抱央樓本是嵐山侯府名下財產，本日為何去了抱央樓，抱央樓管事又為何謄寫了馬家罪證？”

“世子殿下將證言狠狠的甩在了末將身上，說…說宮中、朝堂，皆知這等掠取百姓田產，又叫百姓做牛做馬一輩子的惡事，冇有去管，卻又叫他查貪墨官糧之事，還查，查我媽。”

“哦？”天子麵帶幾分猜疑：“這財帛他與你分了？”

“不知，應當不屑之意。”

“狗膽包天，不知所謂！”

天子凝睇著阿卓：“何意？”

“那裡得來的。”

看熱烈的季渃嫣彷彿被勾起了幾分興趣，不由看向阿卓：“敢問卓將軍，好端端的，世子殿下為何要卸了差事，莫非他不曉得陛下會龍顏大怒？”

天子破口痛罵：“你他孃的覺得你爹也叫齊懷武不成，再胡咧咧朕呼死你！”

“心中不…”天子都被氣樂了：“為何心中不利落。”

“仲縣之事，與嵐山侯府有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