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兒立在身邊奉侍，摸摸懷裡的瓷瓶，腦袋裡交來回回，就那幾句。

分開老夫人的院子，衛東亭、衛東明兄弟帶著各自的兒子往前邊書房裡去，侯氏引著朱氏向正屋裡來，側頭見莫寒月跟在身後，說道，“十一丫頭，反正還早，這裡又有你幾位姐姐，你用過晚膳再去罷！”

衛東亭也忍不住皺眉，說道，“娘娘鳳駕來府，兒子們是外男，天然隻能外頭候著，裡頭也隻要內眷相陪。原說就是娘孃的母親和幾個妹子，現在母親既然返來，天然也要辛苦一些！”

“嗯！”老夫人點頭，臉上倒瞧不出喜怒，目光在她身上一掃，淡道，“你瞧瞧你，昔日身邊兒有二丫頭在，倒也不覺甚麼，現在她一進宮，你這身邊兒就隻要主子，豈不是苦楚？”

曉得你女兒是皇後！

侯氏心頭怒起，可又不能發作，隻得謝過起家，又與衛東明佳耦見過禮，這才說道，“母親一起勞累，兒媳已為母親的院子裡熏好暖香，一會兒母親好好生歇歇！”

莫寒月微微一笑，點頭道，“眼看再過幾日就是娘娘探親，爹爹、母親又那裡顧得上她？二哥耐煩質再等幾日，等探親以後，再尋機遇就是！”

這是想讓他將兩個小兒子調派回京啊！

“峻……峻小王爺……”燈光打在他臉上，夏兒這才認出人來，皺眉道，“王爺不是在宮裡伴駕嗎？如何跑來這裡？”

莫寒月含笑應道，“十一曉得！”

莫寒月微微一笑，說道，“即使此時冇有，漸漸再想就是，反正不急在一時。”

莫寒月一夙起家，親身遴選衣裳金飾，喚夏兒奉侍經心打扮。

老夫人一怔，問道，“甚麼皇上的恩情？”又不由向莫寒月打量幾眼。

衛東亭點頭道，“是，因她第一次見駕，還未取官名兒，皇上就將‘十一’二字賜她為名。”

侯氏咬牙，低聲道，“母親，皇後於歸，這‘二丫頭’三字，可不能再喚！”

小丫環忙道，“已差人去回！”

莫寒月聞訊，倒是微微鬆一口氣，命夏兒將備下的衣裳、金飾收起，笑道，“本日隻是家宴，倒不必穿戴成那副模樣！”

他庶出的女兒上不了檯麵，莫非就讓長房的幾個去嗎？

“敬飛？”老夫人微微揚眉，說道，“如何我記得不是叫敬言？”

老夫人向她頭頂凝睇半晌，這才擺手道，“起罷，總這麼跪著，轉頭又說我難為你！”

從遇險以後，官室內眷中，早已將話傳的刺耳，隻是十一蜜斯年幼，又在天子麵前得了禦口嘉獎，不敢過分猖獗罷了。

莫寒月好笑，點頭承諾。

“母親！”聽她連在行宮的醜事也要說出口來，莫寒月冒充替她換茶，輕聲打斷。

衛敬飛見她看破，微微一默，皺眉道，“還是前時的話！”回身漸漸伴著她往侯氏的院子裡去，一邊緩緩說道，“近些日子，我旁敲側擊，曾摸索過幾府的公子，但是那裡曉得，隻要一提我們府上的蜜斯，他們就……就……”

侯氏聽莫寒月幾句話拐到衛敬飛的婚事上，倒也體味其意，撫一扶鬢角，說道，“若說旁的婚事倒也罷了，隻是我們敬飛但是皇上禦旨賜婚，迎娶的是我孃家侄女，九門提督的嫡長女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