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朝天微微蹙眉,不解天聖帝所言何意。這位所指之物,莫非是和氏璧?可這有甚麼毛病?
時隔兩千七百年後再次重生,聽起來是誇大。可在一劫前,與皇天位對比的金仙,本就是不死不滅,與天同壽。這些人的元神印記長留此世,永無消逝之時,在祖龍之爭到來之年複活,似也不是甚麼令人驚奇之事。
而所謂端華,就是端莊與華麗兼具之意。由此可見,天聖帝對那嬴月兒的愛好。
且如陛下身亡,這滿朝以內,另有何人能包管陛部屬意的新君登極,而不被太學主擺佈?又有誰來保持三年來大秦之新政,王安石麼
天聖帝一邊說著,一邊步下了台階,走到了殿門之前站定:“真有人彈劾的話,也自有武安王對付,”
“大抵是如此,可你有一點,卻說錯了。朕恐今後我大秦需應對太學主抨擊的,就隻要衝兒他一人罷了。”
米朝天略略思忖,隨後又躬身一禮:“實在奴婢覺得,大宗正之言,確切有其事理。現在之大秦,也就隻要武安王殿下,有才氣擔當聖上之誌。既是如此,又何妨使武安王殿下,入繼皇嗣,承接大寶?如此亦可免今後骨肉相殘之悲劇。武安王殿下繼位,名義雖不正,可我大秦,卻定無內鬨之憂!”
“不消理睬,朕已年老,活不了幾年了。此無關朝政大局之事,莫非還不能容朕率性一二?”
米朝天聞言,不由神采微凜。端者,直也,正也,禮記祭義中,有以端其位之語,禮記王藻也有端行頤溜如矢之意,蘊意微持重、樸重。而華者,春秋左傳公理中曰服章之美,謂之華,意為富麗、斑斕光彩之意二者皆為美字。
這般說著,天聖帝的麵上倒是現出了笑意。他已經好久冇聞聲,米朝天這麼直白露骨,不吝使他生怒的勸諫了。
可米朝天卻已冇了勸止之意,心想亂就亂,自有那位武安王去勞心。
不過米朝天估計,天聖帝這還是愛屋及烏。嬴月兒能得此封號,多數還是武安王殿下的原因。
“大膽!”
然後下一刻,他就聽天聖帝,收回了一聲輕笑:“不愧是我家衝兒,好一個引君入甕。靜池劍齋二十餘位偽建國折戟沉沙,這一戰,可真是妙極。”
他語中滿含自嘲,而說到此處時,更是隱含無法:“說句不好聽的,朕如離世,膝下諸皇子隻怕無人還記得朕與太學主的血仇。乃至大秦的皇統秉承,也要再被他們魯儒一脈把持。而朕所能仰賴,能承朕之遺誌者,又有何人”
搖了點頭,米朝天壓下了這邪念。隨後又踏前一步,行到了天聖帝的火線。隻見那不遠處,他的門徒童貫,此時幫手持著一張奏章,倉促奔來。
“到底何事?在宮中奔馳,成何體統?”
米朝天聽出天聖帝的喜意,也深知本日這位陛下心機,當下亦俯身恭賀:“臣賀陛下,此戰以後,武安王府根底已穩,起碼秦境以內,再難有人撼動。”
他初時聽起來,感受陛下之言,實在過於荒誕。可稍後細細沉思,卻又覺渾身發寒。
心想天聖帝如逝去,繼任的秦君,還會否為陛下複仇,與太學主為敵?
天聖帝的語音一頓:“米大伴你是如何看的?“
米朝天也對武安王府日漸強大的氣力,非常心憂,現在竟沉默無語。
童貫先是倉促向天聖帝一拜,隨後又取出了數十封奏摺,捧在手中:“此為通政司本日轉交司禮監的奏章,左都禦史嬴放鶴,右副都禦史嬴長安,連同擺佈都察院三十七位禦史,彈劾長生道襲殺朝臣,禍亂法紀,不敬朝廷,以及其門下弟子奪人田產,女,逼迫百姓等各種犯警事。說是長生道,已不配領我大秦國俸,請陛降落旨,奪其國教資格!並搜拿長生道祭酒等十三人,入京聽審待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