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朝民風開放，倒追郎君是常有的事，乃至有權有勢的女子畜養幾個麵首也不希奇，但現在沈家這情勢...

沈嘉魚有些不妙的預感，小聲道：“姨母...”

晏星流曉得她的意義：“從我這裡，自不會傳出去。”

她越想越覺著一頭亂麻，沉吟半晌才道：“二郎的真正心機...暫不成知，我明日替你們摸索一二，然後我們再做決定，你們先下去歇著吧。”

小鄭氏麵上有些難堪，但還是把絡子收了返來，等世人問安結束，她到底還是心有不甘，主動道：“二郎稍留半晌，我有句話要問你。”

白日不能說人，早晨不能說鬼。長安這處所大略是真的邪門，沈嘉魚神采丟臉，還冇來得及說話，門口就有人來報：“郎君，二郎君過來找您了。”

她話纔剛起了個頭，手忽的被小鄭氏握住，她悠悠一歎：“實在能幫你和燕樂的，也不止老二一個，畢竟他也不是晏府的當家人，而歸瀾纔是正兒八經的國之脊梁，權傾朝野，倘他出麵，甚麼費事都是一句話的事。”這件事她內心早有考慮，但一向不知如何和外甥女開口，現在剛好趁著這個機遇說了出來。

她錯愕地看了眼小鄭氏，當即道：“姨母，祖父的事兒必定另有旁的體例，就算阿爺希冀不上，我還能夠去找家裡的故舊世交，我...”

下人問道：“夫人，沈郎君要不要一併尋來？”

沈嘉魚抿了抿唇，內心到底不如何信他，隻簡樸道：“好。”

沈嘉魚食不知味地吃了會兒，很快當中的空位有兩排舞姬嫋娜上前，舒著雲袖，聳著腰肢款款起舞，晏瑤洲托腮瞧了幾眼，飲了口酒，眨了眨眼，打趣道：“傳聞表妹擅琵琶，恰好舞姬們跳的是陌上桑，我和哥哥們都極喜好的，可惜琵琶伎技藝平平，倒是聽聞表妹的母親鄭氏夫人最擅此曲，表妹必定也是會的，如果不彈，可就不給我們麵子了。”

晏星流的腔調跟臉一樣毫無起伏，白白華侈了一張燦若星輝的俊臉：“你如果不信，大可去信問問你三叔。”

......

“二郎他真的這麼說？”

兩人說完沈嘉魚就先一步從橋下走了出來，老二還立在原地，取出一隻荷包，悄悄摩挲著其上的繡樣，即便相隔甚遠，他也能一眼辯白出那荷包是沈嘉魚隨身配著的。

她說完就讓下人送了姐弟倆下去，一手托著下顎，頗是頭疼地歎了聲。

沈嘉魚當然不信甚麼湊整的大話, 晏星流的發起固然誘人, 但他的目標不得而知，她揣摩了一下：“你真有本領救我祖父和三叔脫困？”

她伸手道：“郎君總得容我考慮一下, 那手劄是我家家書，不好存在外人手裡, 還請郎君先將手劄和我的荷包還來。”

小鄭氏悄悄安撫著她的脊背，輕聲委宛道：“他對你倒不似平常表兄妹情分，你們這些日子走的也近，若能更靠近些，天然是最好的，就是眼下你祖父的危局，也瞬息可解。”

公然是被晏星流打發了，這纔想起他來。說來風趣，她每返來他的院子都心不甘情不肯的，這回倘不是要用到他手中權益，怕也不會主動過來。

晏歸瀾見她眼底有些悵惘，無聲地挑高了唇角，很快神采又淡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