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才說了一半,就被中間人扯住了手臂, 她卻來了精力, 將袍袖一揚, 抽脫手肘:“你攔著我做甚?現在闔京高低另有誰不曉得沈家夫人鄭氏做出了鄙人之事, 她揹著沈太仆和情郎幽會被抓了個正著, 羞怒之下這才一病不起, 沈太仆顏麵掃地, 上護國府幾代的威名儘失。我如果沈嘉魚, 曉得了母親如此怪誕, 臊也臊死了。”
娘子們正說話間, 忽的聽到一陣沉悶悲嗆的鐘鼓相和,連綴不斷地一波波傳來,世人抬眼一望,恰是通化坊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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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弟倆忙上前握住她的手,相對於沈嘉魚,沈燕樂一貫是沉穩的,此時急的眼眶也紅了:“阿孃,我已經做主讓下人將你搬歸去了,你和父親定然是有甚麼曲解,內裡的風言風語當不得真的!我這就命人去給祖父去信,請他返來為你做主!“這回京的一起上,兩人天然也聽到了關於母親的各種傳聞。
鄭氏垂憐地摸著後代的手,如何都摸不敷似的,聞聲兒子的話歪了歪嘴角,神情三分挖苦七分苦楚:“不必了,內裡的傳言...都是真的,莫說你祖父現在也沉痾在床,就算他無事,人證物證俱在,我業已病入膏肓,他也保不了我。”她喘了口氣:“能見你們最後一麵,我也滿足了。”
站在外間的門客微微歎了聲,抬眼看了看天:“夫人去了,敲鐘吧。”
管事嚇了一跳,下認識地看了眼沈秋容,沈秋容好整以暇地給他使了個色彩,他自恃有背景,再者鄭氏一死這府裡也算改天換地,是以並不很怕沈嘉魚,因而躬身道:“三娘子,這是家主親口要的東西,郎君特地命奴送來給兄長的。”
正院裡東側首坐著一個身形矗立頎長的男人,一半隱冇在暗影裡,邊幅臨時看不清楚不明,他身穿金紫色團斑紋圓領襴袍衫,雍容之餘頗見奧秘,聽到有人過來才微微側了側頭,目光倉促從沈秋容麵上掠過,停駐在沈嘉魚臉上,薄唇微彎,帶著天然的渙散矜貴。
“阿孃!”
沈嘉魚抬手抹了把臉,調劑了一下臉部神采,肯定冇甚麼題目了,才一言不發地踢開那礙眼的金雁,跟在興沖沖的沈秋容身後去了正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