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嘉魚放動手，麵色沉凝地點了點頭：“但是阿孃去了，阿誰所謂的和阿孃幽會的男人也被打死，我們...”她說著說著忽的以拳捶掌：“我想起來了，阿孃身邊服侍的人被爹打死了很多，可總歸有人留了下來，我們去找那些人問問！”

與其想這些不實在際的，不若退而求其次，再說三郎的豐度也算豪傑了。她悄悄策畫如何給兩人製造機遇，卻冇把心機道出來，隻暖和笑道：“那是個好孩子，你跟他好好處著。”

沈嘉魚神采更黑, 她學過些工夫, 抬手就想遵循擒拿的技法捏開他的手，不料他卻先一步鬆開手，幽幽一歎：“表妹公然惱我。”

“可不是嗎！昨日就瞧著她一臉狐媚相！”

小鄭氏身後的仆婦眼裡暴露不敢苟同的神采，鼻翼悄悄一抽。小鄭氏卻又愛又憐，把外甥和外甥女摟在懷裡摩挲個不住，轉頭打發道：“春娘，你們端上飲子和糕點便下去吧，我有些話要跟燕樂和阿魚說。”

小鄭氏神采有些古怪，忍不住笑出聲：“這個你們放心，我們老夫人最是仁善，好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堂姐表妹來小住她也答允了，你們是端莊親戚，如何住不得？”

她心下沉鬱，一旦長公主過門，必容不下這兩個嫡出孩子，這位長公主可不是平凡人，品階封賞都與親王比肩，朝裡朝外人脈博識，她若真故意下毒手，隻怕防不堪防！並且上護國沈公病重，沈家業已搖搖將墜，真恰是內憂外困，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上護國府，保不齊就有旁人對姐弟倆起歹心。

他把那絨長的頭髮在指尖繞了幾圈, 又悠悠鬆開：“表妹如果不喜她們, 我這就命人把她們送走。”

小鄭氏又歎了聲，強笑道：“我明白阿姐的意義，自不會孤負她一番情意。”

姐弟倆尚不知姨母已經想到這般長遠，不解道：“莫非任由母親名聲儘毀？”

小鄭氏摁了摁額角，神情有些不忍，委宛道：“我曉得你們有舊怨，可畢竟今時分歧昔日，還是儘早把話說開了好。”

沈嘉魚一點就透，懨懨地點了點頭：“讓姨母操心了，我等會就去給他報歉。”

姐弟倆頭大如鬥地回了小鄭氏安排的院子，沈燕樂皺眉問道：“姐，你當年除了調戲以外，還對晏世子做了甚麼冇？”

晏歸瀾見她施禮行的神不守舍，冷不丁問道：“表妹在想甚麼？”

沈嘉魚摸了摸下巴：“我們得好好探聽探聽。”

春娘端上熱飲和糕點就欠身下去了，等屋裡人一走，小鄭氏就把兩個外甥摟的更緊，又摸了摸沈嘉魚的後背，又是心疼又是憤然：“沈至修打你了？”

沈燕樂想到父親涼薄，烏青著臉接了句：“父親過分胡塗。”

等她來京時，長姐已經病入膏肓，卻甚麼也冇說，隻流著淚囑托她顧問好兩個孩子。她本來想查，但那姦夫已經被打死，統統線索被連根肅除。

沈嘉魚不解地眨了眨眼，沈燕樂悄悄一指：“瞧見冇有，他們穿的都是木屐，可踩在青石板上一點聲音都冇有，手上的活兒也半分不擔擱，如許的端方，怕是多年才氣練成。”

晏歸瀾唇角挑的更高：“過分？”

他一貫是個儘情之人，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做了, 他伸手撥弄著她微微曲捲的鬢髮，雙眸含情，勾魂撩人：“表妹勿惱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