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長歌不置可否的挑挑眉。

“明日便是院中一月一度的大考了，你如許的字，怕是要給先生丟人了。”

霍長歌說到這裡, 自傲的挺起了胸膛, 一雙燦爛的眸子中如落了揉碎的星光。

身邊坐著的蘭芷低頭看著霍長歌寫的字，眼睛忍不住抽了抽。

“愣著乾甚麼？給我持續打！”

霍長歌正盯著那顆枇杷樹深思，回想著枇杷是幾月成熟的，前頭的嵇先生已經停下腳步叫了他的名字。

對此，霍長歌不置可否，他隻曉得蘭芷的點心做的特彆好吃。

他走出嵇先生的書齋，穿過青石巷子的時候，忽聽得埋冇處有動靜。

蘭芷是留在書齋裡服侍嵇先生的侍女。

蘭芷讀著那些講明，一如既往的鋒利復甦。

“霍長歌。”

那些曾經謄寫的書、前人的條記摘錄當中的內容不知怎的就自但是然的閃現腦中。

霍長歌立即回神，承諾了一聲。

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嵇先生的怒斥聲。

可嵇先生卻昂首望瞭望太陽的位置，幽幽吐出一句。

“弟子霍長歌，見過先生。”

“先生說了，本日抄不完，不準吃。”

嵇先生眼裡多了幾分興味，哦了一聲，也不曉得是信還是不信。

“愣著乾甚麼，本日你便以酒代茶，給我磕一個，我便是你的教員了。”

霍長歌跟著出來，略略一掃隻感覺嵇先生這書齋實在簡樸，但是簡樸當中卻又透著幾分不凡。

玫瑰酥酪入口即化，霍長歌美得眯起眼睛。

不但單隻是四書五經，另有其他的策論詩賦、條記摘錄。

但是，開初的時候霍長歌隻能聽嵇先生說課，垂垂的竟也能說上幾句。

“這是你的書單，明日之前將上麵的書買齊了。”

拍馬屁是橫貫古今，永久穩定的操縱之一。

對此，霍長歌很憂桑，然後往嘴裡塞了一口蘭芷做的玫瑰酥酪。

霍長歌上前倒了杯酒，聞到了那淳純的酒香，便曉得是上好的神仙醉，一罈子論黃金算的那種。

嵇先生喝了酒，收了個都雅聰明的小弟子，歡樂的不可，捨不得他久跪，趕緊讓他起來。

“先生有何叮嚀？”

霍長歌很想鹹魚得說，他不介懷，歸正下半輩子怕是見不到了。

霍長歌回想起書院的餐點，肚子有點餓了。

一聽到這倆字，霍長歌渾身一抖，不由得轉頭奉迎得看了一眼先生。

本來置於大堂最中間的那副賢人像被換成了一副春夜宴桃李園圖，而案上那些貢品、香案也換成了酒器……

“薑先生隻知我紈絝之名，不知長歌之才，纔會如此。”

“前人雲, 不患寡而患不均。薑先生之侄薑正陽與我同負紈絝之名, 我考上了，薑正陽卻落榜, 薑先生便覺不公。”

外頭春光甚好，三月裡的南風非常惱人，吹在人身上帶著點兒沁鼻的花香竹香，就連無聊至極的謄抄也顯得不那麼無聊了。

霍長歌微愣。

倒在地上的季覃固然聲音不重，圍毆他的幾人卻也是聞聲了的。

比如說，嵇先生不喜好書童，常常讀謄寫字乃至教書是都要仙顏侍女在旁奉茶磨墨，稱之為紅袖添香。

雖日日聽這位嵇先生縱談古今，但是大多數時候霍長歌還是在謄寫那些書冊。

霍長歌拾衣而跪，奉了酒，看著嵇先生接過了酒杯一飲而儘，立即叩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