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駕、駕――!”
“馭刺大將軍受懲罰,貶在北疆,替代末將駐守邊關,抵抗犬戎再次進犯。”鷹目銳芒一閃,王冕緊急盯來,“故而,由末將來此迎候公主殿下!”
沲嵐擦去臉上的雨水,往擺佈兩側的路口一看,正躊躇該走哪條路,忽聽正火線的路上,一陣馬蹄聲傳來,一乘飛騎由遠而近,刹時奔至。
骨頭折斷的脆響,清楚可聞。
一道勁風旋過,寧然公主策馬直驅而入,猝然甩鐙,飛身躍上馬背,長髮如瀑、雲裳出塵,格外惹人諦視,營中將士紛繁行來諦視禮,自發讓出通道。
“娘娘有何叮嚀?”呼聲惶急,沲嵐嚇了一跳,忙回過甚來,望向主子。
全神灌輸地鑒戒四周,沲嵐倉猝間轉頭一看――貴妃娘娘毫髮無損,隻是受了些驚嚇,現在已回過神來,正在伸手拔下那支箭。
“站住!甚麼人夜闖城門?”
“公主!”沲嵐驚呼一聲。
“將軍返來了!”營前看管的尖兵,衝著奔馳來的將軍坐騎、迎上幾步,聽得王將軍高喊:“公主駕到,速速讓開!”尖兵倉猝辟易道側、跪地迎駕。
躍至馬背上的人兒,回眸一笑:“姑姑,你先回宮,稟告母妃――阿寧去見父皇了。”話落,拔出腰側短刃,閃電般揮刃斬斷馬匹身上與馬車相連接的套韁,一聲嬌叱:“駕――!”
火線衝鋒陷陣的三萬勇猛馬隊,竟在疆場上猝然發癲,如同鬼怪附身,個個眼冒凶光,背叛相向,其將領――兵部尚書邱大人之子邱筠傑,挺矛刺來,匡宗猝不及防,被鋒芒刺中,挑落戰馬,負傷倒地,頓時軍心大亂,犬戎順勢儘力反擊,馭刺護駕無功,三十萬雄師亂作一團,將士們辨不清敵我身份,遭偷襲,死傷慘痛,潰不成軍……
“開城門――開城門――”
“聖上禦駕出征,關外犬戎聞風喪膽,退回大漠,兩軍未曾正麵比武……”未戰已得勝,本是天大的喜信,宮中卻不聞捷報,此中定有隱情!王冕也不加坦白,一語道破帝王親兵此番遭受:“三十萬雄師壓至邊疆,聖上命令追擊敵軍,茫茫大漠,行軍千裡……”
“公主……”
飛騎衝到三岔道口,黃驃馬揚蹄打個旋,穩穩紮停在原地,騎士盯著停在路口的那輛馬車,在馬背上抱拳,猝然發問:
“聖上就在距此不遠的十裡鋪安營紮寨,公主,請隨末將速速前去,莫讓你父皇久等!”王冕一催再催。
見娘娘焦心萬分、火燒眉毛般的催她速帶公主離宮,沲嵐心知大事不妙,不敢擔擱,倉猝接來出宮令牌,飛奔而去……
“不在馬車內?”王冕目光如炬,罩向馬車車廂,大聲喊道:“公主,末將求見!這位宮裡來的姑姑執令牌由朱雀門街分開宮城時,聖上就收到宮中密探傳來的動靜了,這才命末將速來迎候!”
……
馬車內的人兒,沉默半晌,似在隔簾察看王冕的神采。
就在寧然走到那片空位,顛末馬匹火線時,受刑的囚徒已被五馬分屍,肢體斷落、身首異處,斷頸處噴出的一股血柱,射得極遠,猩紅赤色飛濺在寧然的雪色長袖上,如同雪地裡突然綻放的點點紅梅……
醜時末,行至三岔道口,馬車稍作停頓。
天還冇亮,長安城門緊閉,都城守備於城樓之上,看到一輛馬車由城中急馳而來,忙出聲喝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