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分開長安四年之久,剛一返來,就做出這般驚人之舉!”
他口中的真人,自是指蠻玄子,本想捧一捧蠻老弟,怎料這回是聰明反被聰明誤,竟被個小妮子擺了一道!
“寧兒竟有此夢?”匡宗又驚又奇,身上未病癒的傷,又模糊作痛,濃眉一蹙,他半晌也不擔擱,這就喚人擺駕,安閒華宮裡出來,趕往金鑾殿。
“就說本宮已睡下了。”
“公主……”沲嵐怔了怔:小主子不是那麼一個愛耍性子的嬌氣兒公主,為何徹夜執意違逆匡宗?
成果……
每當簫聲傳來,母妃總會悶聲不響地拜彆,也不知去了那裡、見了誰,隻知簫聲一來,母妃分開半晌後,返來時,總能帶回些極隱蔽、而又非常緊急的動靜。
口音極重的方言,落在她耳裡,竟像是在念“萬魔村”!
緊追著公主,行在禦道上,高公公那尖細的嗓門,老遠都能聽到:“公主殿下,聖上讓您今兒去西內,有傀儡師耍那皮電影呢,您也瞅瞅!”
聽到簫聲,寧然就不再詰問甚麼,沉默目送母妃走出內殿。
匡宗聽罷,啥也未幾說,就衝左大人笑,笑得像老虎打嗬欠似的,齜牙咧嘴,嚇得左大人的一副謹慎肝是“撲通撲通”直跳,卻不知聖上現在正在內心頭罵蠻玄子:
墨汁已風乾了,手指輕點上去,緩緩拖曳在輿圖上,略過了長安城外的東北角,卻在東南角的方位,稍作停頓,寧然猛地發明:那邊有個村莊,官方文書中並無記錄,似是山坳裡頭、冷靜無聞的野村。
鎣娘細看那張輿圖,見女兒筆端所繪,竟是長安城外大抵地貌,以縱橫起伏的線條勾畫、山山川水,標註山名、河名、地名。
去泰山?這這這……開啥子打趣?!
李戩有如此特彆的身份,倒讓鎣娘感覺:此事更加蹊蹺!
“母妃?您……”
匡宗當真信了“嬉”有“熄”之諧音,建了嬉館,就能熄了老天爺的肝火,保得宮中那一方風水寶地,澤龍脈。
“公主,高公公來傳話了,讓您去一趟禦書房。”
翌日。
不幸那蠻玄子,正在天機觀裡睡大覺呢,就被人揪了出來,五花大綁,押去泰山。
鎣娘唇齒微動,似想說些甚麼,話到嘴邊,卻又嚥了歸去,阿寧卻發覺到她神采間的非常:
見小我?
好你個蠻卿,竟然還藏著一手,好東西都給了宰相,就不給朕?看朕如何治你!
端盞,寧然淺啜香茗,微微一笑:“靜觀其變!”
是了……
一縷簫聲,自窗外飄來。
寧然伸手叩在案幾,敲點著那幅親筆所繪的輿圖。
隔著幔帳,隻模糊窺得寧然的身影,隱在暗沉的閣房,被無儘的夜色覆蓋,孤傲單的,透著濃濃的孤寂……
村裡人有村裡人的方言!
卻,從未獲得答案。
這一招高超!高公公咋舌敬佩,內心頭明白是如何回事,卻也裝了個胡塗,眯眼笑嗬嗬,未幾言。
又聽阿寧提到這村名,鎣娘目光微閃,暗自瞄了一眼這張輿圖,她清楚的記得――長安東北角的方位,諸暨之境,那邊曾經有個村莊,村落不遠處,另有一座山嶽,名喚孤狼峰。
連著高公公,本日見了她也一字不提揭皇榜的事,也不見李戩此人的蹤跡,莫非……
彷彿遊移了一下,沲嵐又輕聲道:“聖上讓您去他那邊見小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