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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罷了!本王殺你、隻怕玷辱了‘太阿’!自本日起,廟堂之上再無你太子熾,去當個百姓,不要讓本王再看到你這怯懦鼠輩!”
眼睜睜看著本身的女人,投入彆個男人的度量,而他,為了活命,還不得不蒲伏在仇敵腳下……
額頭,重重磕在地上的那一瞬,他半闔的眼底緩慢掠過一絲怨毒、仇恨之芒。
“頭顱?”公子微訝,而後覺悟,“定是軍中兵變的那些將士頭顱,邱筠傑的項上人頭,應在此中!”
降得一線朝氣!
剝奪了太子封號、皇家子嗣名分,貶為百姓的李熾昂首帖耳、唯唯諾諾,對匡宗千恩萬謝、感激涕零。
聽公子提點,知名氏終究重視到了那匹頂翻祭台的黃驃馬。
他俄然寂靜不語,回身,盯向棋案上那一局棋,如有所思。
匡宗罵他是縮頭烏龜,他也真真是當了一回活烏龜!
馬脖子上係銅鈴,一個城門尖兵模樣的男民氣急火燎地打馬突入長街,橫衝直撞的,竟鬨出這等混亂不堪的場麵。
外頭的動靜鬨得恁大,公子卻懶懶地坐到了棋案那頭,動也不動,隻撩了一下眼皮子,望向視窗。
“來京數日,出門一趟總得戴著這頂帽子。”接來紗帽,貳心中鬱鬱:看來,今兒早晨又得遮諱飾掩,當一回縮頭烏龜了。
忠告順耳、奸佞當道,朝局也是混亂不堪……
忍下奇恥大辱!
知名氏雙手捧來一頂紗帽,寬帽簷兒搭著白紗簾,戴上,恰好諱飾了頭臉部,難以被人看破身份。
諫官不能忠告切諫,暴君這脾氣當真更加殘暴不仁!
眼看祭台翻落,圍觀世人尖叫四散,男人勒馬停在街角,愣了半晌,忽又扭頭看向城門那邊。
李熾剛落動手中那枚黑子,聞聽此言,眉梢一挑,重又踱步到窗前來,低頭往街麵上看。
暗自咬牙,咬破了嘴唇,淚水混著血水吞嚥而下,人卻五體投地、戰戰兢兢地蒲伏在匡宗與……鎣孃的腳下!
知名氏一驚,猛地開窗,衝街上張望,隻見那十八個壯漢合力抬著的祭台,竟被奔馳而來的一匹黃驃馬刮蹭到,壯漢們腳下打著趔趄七歪八倒,四方祭台也轟然砸落在地。
“拿那些人的腦袋當祭品,朝廷這是殺雞給猴看?這下好,擾了民還驚了馬!”
“來了、終究來了!”知名氏竟也衝動起來,急呼一聲:“公子,他來了!”
“邱大人梟首懸門以後,兵部尚書一職從缺,王冕將軍與晏公,二者選一,匡宗也自躊躇不決。”知名氏嘴角隱笑:朝中大小事件,他們自有體例探得動靜,這“怡紅院”便是浩繁官宦後輩流連忘返的風月場,酒色昏昏之際,該說的不該說的,都能被怡紅院裡的頭牌,輕而易舉地套出口風來。
長安城每個角落,都有他們的密探、眼線,網狀漫衍,不留一絲空地!
“出甚麼事了?”
趁那尖兵還勒馬愣在路旁時,少年騎馬趕超在前,一陣兒旋風似的,奔著長安皇城方向,飛奔而去……
“祭台上冇有供三牲三畜,”知名氏忙道,“公子您快來看,幔帳裡頭滾出來的……1、2、3、4、五……唉,卑職也數不清,到底滾出了幾顆頭顱!”
“晏公軍功赫赫,又是朝廷元老、肱骨重臣。”隻是年事大了些,錯非馭刺大將軍此番護駕無功,這兵部尚書一職的合作,如何也輪不到王冕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