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鳳家不涉朝政多年了，那位鎮國公之女，名喚鳳伶，是頭一遭來長安，就為了給昔日的青梅竹馬奉上那一碗酒水。”說來，也挺讓人感覺心傷的，沲嵐搖一點頭，杜口不言了。

寧然“啊”了一聲，錯愕以後，不由莞爾：“那就讓她來，寧兒不怕與她一較高低！”連母妃都心生顧忌，想必此女不簡樸，她倒想會一會！

“先出棋的是他們，我們就見招拆招！”滑頭的眸子忽眨，寧然猝然衝姑姑道：“沲嵐姑姑，還不從速去城門口守著？”

鳳氏家屬從建國以來，就不再乾與朝政，鎮國公一身廉潔、廣開書院，受天放學子欽慕，更顯德高望重。憑著這層背景，世襲鎮國公頭銜之人的女兒，想來祭奠元臻亡靈，朝廷還真不會拿她如何樣！匡宗那邊，許是睜隻眼閉隻眼，畢竟鎮國公是先皇們都尊敬的一號人物，得給祖宗留點麵子，隻要……對方不做特彆的事！

張貼皇榜，軍中平叛，招得駙馬，皇女出降，――這一樁一件的事，環環相扣，好似一個經心策劃的圈套，寧然已一腳踏了出來，猜不到對方下一步棋子的路數，貴妃鎣娘隻覺本身似是遭受了一個平生勁敵，倘若一向處在被動捱打的狀況，如何能保住女兒寧然？

“奴婢這就去。”剛纔還說讓鎮國公之女來，自個不怕，如何俄然又讓她依從娘娘叮囑，去城門口反對此女？――猜不透公主心中所想，沲嵐惴惴不安地轉成分開，出了大殿，持出宮令牌，直往明德門方向去。

“為何？”寧然驚奇。

驚覺自個怎的跑了話題，沲嵐忙把話鋒一轉，又道：“元臻父母本籌算本年往鳳家下聘，讓他娶了這位鎮國公之女，可惜……”

僅憑鳳伶勇於來祭奠罪臣一事，她心中就對此女莫名有幾分好感，如果才調卓卓，自能令人惺惺相惜。

這些“乞丐”裡頭，有的是來長安發賣藥材等貨色的小販，卻遭官商勾搭的地霸半途橫搶了貨，冇賺到錢、連身上帶的川資也冇了，氣不過就乾脆賴在城門口，糾結成夥，碰到冇有鏢行或護戍衛駕的富人車輛，就一股腦地衝上去，圍堵車輛，伸手乞討。

“她與元臻，有甚麼乾係？”主子一問，沲嵐忙道：“青梅竹馬！當年還是鳳家向公孫伯羊保舉元臻，一代帝師公孫氏平生最對勁的弟子就隻要兩個，元臻是其一！”

鎣娘看她一眼，卻不說話。

她想著：隻要鎮國公的女兒得不到娘孃的口信答覆，進了長安外郭城，見機點不來內皇城就好，自個守在明德門，總比去外城的城門守著輕易些。

見阿寧滿不在乎，鎣娘暗自蹙眉，衝著親信丁寧道：“速去城門口，攔住她！長安恰是多事之秋，少個鳳家人摻雜出去，便能少了很多騷動事端！”頓了頓，又衝寧然叮囑：“阿寧，當務之急，須得洞曉你父皇心中的駙馬人選！這關乎你的畢生大事，半點也草率不得！”

鮮血從元臻身上一點一滴流失時，他曾說：“渴。”想討碗水喝，卻冇人敢送他一碗水。

“這另一個嘛……”沲嵐瞄了娘娘一眼，眼皮一跳，倉猝對付道：“咦，公孫伯羊的另一個弟子，好象冇人知其身份吧？”

城門外不遠處的路邊，倒聚著十來個乞丐模樣的人，衣衫襤褸、捉襟見肘，個個都蓬頭垢麵，連個麵龐都瞧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