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統統都是基於我的見聞,那麼如果我去了從未去過的處所呢?陸無涯目光一亮,掃開來劍,奪得裂縫衝出黑風,縱身一躍,墜下崖去。
他的身後揹著一柄怖人的斷劍,少說有百斤之重,龐大非常,橫足八寸,將越身寬,長近兩尺,劍柄立於其上形同細針;卻也隻是龐大,無鋒無刃,無鞘無脊。遠遠看去,劍形竟呈一個長方,工緻出奇,令人分不清那究竟是一柄斷劍,還是本就鑄來如此。因諸般非常,故名“劍非”。
登山自有石階踏,正道在心是劍仙。
“五仙教為亂多年,現在用她一人道命調換全部武林的安寧,有何不成?”宗政承鋒道。
九霄劍派立派於西晉暮年。當時皇室貪暴恣肆,正值天師道流行,便有郡王一擲萬金,請儘天下名匠,建九霄觀於均州東南九霄山之上,以示豪氣。道觀建成之際,八王之亂髮作,天下大亂,無數金樓玉閣毀於一旦,然九霄觀藏於深山,得以倖免,即為劍派前身。
“當然。”宗政承鋒道,“但與循環令有何乾係?”
“那您還記不記得,有一次流蘇與我跑去少林試圖硬闖藏經閣,成果被十八銅人陣困出,也是您趕來替我們得救?”陸無涯道。
此山非常峻峭,卻因石階工緻安穩,令人登若高山。順階而上,沿途密林叢生,不時有知名之鳥驚葉而起,以舞伴鳴。石階於山腰處一分為二,其間一道銀河飛流直下,似萬馬齊奔,墜入“落星潭”中。再登數十步,石階又合二為一,彙於一道玉石廟門之前。比擬起山下巨石,這廟門上的“九霄劍派”四個大字就更加精進,一轉一折,氣度軒昂,豪放儘現。
在他的身邊,一名身著墨色道袍的父老側身而立。那父老灰髮凝冠,長鬚沾頦,好一副仙風道骨。他正遠眺雲海,縱使老臉已被光陰刻滿了傷疤,也斂不住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嚴肅。
百靈鳥的歌聲還是歡暢,未免不應時宜。
想著想著,他已然睡去。
萬古墨研乾坤裡,一朝筆落九霄間。
陸無涯於此醒來。
他咬緊牙關,於裂縫當中瞧見稀有柄長劍平空飛來,放心一想:如此金陽必是中午初時,日位偏東,來劍的方向自日偏左,便是北方,也就是葬劍樓的地點,而長劍定是由樓中飛出的。看來這夢裡的事物雖都由綠蘿的歌聲掌控,卻必須基於我的見聞而生。
“為師曉得她們之一便是此次循環令賞格的目標。”宗政承鋒道,“獲得她們,為師便可用煉仙鼎來對於五仙教。”
而那,是即便天大的屈辱也不敢消磨的。
他是瞭解的。若讓他作為一派掌門,天然也不會放縱本門大弟子與帶有孩子的女人說道不清,特彆是秋織,一個傾國傾城卻隻言不提本身身份的奧秘女人。他冇法否定或是竄改甚麼,也冇法表達本身有多麼抱愧,但如果再來一次,他還是會為秋織叛變統統。
“在皇宮和少林呈現的是流蘇的師父古前輩,不是您。”陸無涯握住了劍柄,“您不該記得。”話音未落,劫心劍已穿透宗政承鋒的胸膛,劍尖鮮紅,直指金陽。
“甚麼?”宗政承鋒道。
他還活著,便不鎮靜,隻是從未想過會回到此地。九霄劍派,這名震武林的第一劍派清楚已將他擁在懷中,但他感遭到的還是可望不成及的悠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