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年來,陸無涯已完成了兩次賞格,且都是拒賞不收。很明顯,他要的是一次親身公佈賞格的資格。在此之前也呈現過如他普通之人,隻是十中有九命喪荒郊,骸骨無存。
半夜時分,皓月當空,本應與清幽為伴,卻聽一陣蹄聲短促,七匹駿馬踏塵點沙,順著林間土道一起向南奔馳。騎上之人皆是體壯如熊,黑衣上繡著一彎新月;俯身揚鞭,很有萬夫莫敵之勢。細看之下,當中有兩人虎臂半抬,懷下竟各夾著個已經昏倒的女人!
流蘇不再嬉皮笑容,正色道:“此次五仙教收到的是白虎,恰好能接上你的青龍。”長袖忽動,隻見一張薄紙如鐵鏢般飛射而出。
經此一摔,兩個女人驀地醒了過來,含混當中,呼喊和尖叫都被壯漢的一句“閉嘴”嚇得梗在喉嚨,隻得在血泊旁瑟瑟顫栗,縮身嬌泣。
“如何了?”流蘇道。
陸無涯收好石牌,回身欲走,卻又頓住。
至於循環殿,冇人說得清那究竟是一個甚麼樣的構造。
陸無涯兩指一夾接紙而下,麵色微動。六年來,流蘇雖多次助他出險,卻一向對循環令嗤之以鼻,不屑感染。此番脫手,實在令他有些不測。
實在,循環令就是一種更加奧秘的賞格令,每三年由循環殿公佈一次,為期三年,過期取消。循環令分為青龍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塊。每塊各刻有一句七言詩,需集齊統統,才氣從整首詩中猜測出賞格目標,精確擊殺目標方可完成賞格。其誇獎每次都有所分歧,皆是令人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器,就連孫權六劍中的流星與青冥都曾呈現在誇獎當中。
流蘇癟了癟嘴,道:“那你就漸漸和這幾個鬼奴玩兒吧!”說著,就近拍了拍一個鬼奴的肩膀。那鬼奴如同囚牢得破的猛獸,張牙舞爪地撲向陸無涯。
“放了便是。”流蘇指了指他腰間的酒葫蘆,轉開話題,“是不是非要我說,你才肯謝我?”
原是腳下楊木已被砍斷,令他一下子無處落腳,縱使輕功再高也是發揮不出。
放眼江湖,紫衣一定少見,紫玉扳指也一定少見,可這拖及空中的紫色長袖卻隻要一條,便是流蘇的“千機袖”。
而他還活著。
但是陸無涯清楚瞧見又有四道黑影撲了上來!
這七隻鬼奴清楚就是為了對於他而存在的。
他這般含混其辭,陸無涯便知多說無益,隻罵了一句“蠢貨”,暗自思考:在我閉關之前,他雖與百裡花乾係含混,卻還礙於身份之重有所收斂。三年不見,竟聽聞他已住進五仙福地,開初我還不信,但現在看來,確有此事。按理來講,他本不是個會為後代情長不顧其他的人,為何偏要在墨門式微之際做出這般行動?莫非……莫非他也中了百裡花的蠱?
“謝?謝你的女人要殺我麼?”陸無涯道。
“說到底還是因為它。”陸無涯從破衣裡取出了一塊青色石牌,固然隻要半小我掌大小,卻精雕細刻著一尊青龍。這便是“循環令”之一了。
陸無涯眼睛微眯,當真打量起他來,道:“你堂堂墨門掌門,長年居住在五仙教內也就算了,如何就連說話都像是與他們穿上了同一條褲子?”
莫非……本日就死在這幾個鬼東西手裡了?
五仙福地乃是毒教五仙教之聖地,地處苗疆,瘴氣環抱,五毒叢生。如此看來,這一騎壯漢恰是由五仙教所指派。而他們個個神情板滯,定是中了蠱蟲之毒,早已人事不清,淪為對五仙教教主百裡花唯命是從的活人傀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