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麼，互敬。”沈寧也不推讓，笑著為他添了酒，舉杯道，“陛下請。”

天子也諦視她笑道：“如此說來，朕該搶先謝愛妃。”

“當初你是為誰到了雲州，你真的忘了麼？”沈寧直視他，“你內心難受麼？”

“外邊有很多人，不可……”沈寧有些惶恐，她怕天子端的不管不顧起來，掙紮著想要起家，卻被粗臂緊緊按住。適時馬車顛簸一瞬，東聿衡正頂上了她柔嫩之處，二人同時悶哼一聲。

天子開了金口，萬福也不敢再過推讓，隻得躬身雙手將酒杯高舉於頭，由著沈寧將酒滿上。

“我們陛下胸有成竹哩。”沈寧偏頭見天子興趣勃勃，勾唇而笑。

誰知話音未落，底下傳來不約而同之聲，“就逮。”

沈寧與他相視而笑。

世人皆笑。

東聿衡也很不好受，他額上排泄細汗，“你自個兒吃出來……”他拍了拍她的俏臀。

“這……”萬福推讓再三，終是拗不過沈寧，單獨一人坐了末席。

豐寶嵐答：“淼字三個水，青出於藍，冰生於水；水，水，水，會須一飲三百杯。”

“主子謹受。”

突地外頭一聲輕咳，沈寧頓時渾身緊繃，天子差點一泄千裡，他低吼道：“你要絞死朕麼！”

小仆將酒杯放入流水，天子道：“行酒令可不分大小，不分尊卑，順次為令。”

大師罰了兩杯，最後一杯合席舉杯，共賀漁翁一杯。

“好，應景！”沈寧撫掌。

黃陵起家相讓。

沈寧明智回籠，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，“這是在車上……”

“不要說話……”沈寧慚愧欲死，伸了手捂了他的嘴。

沈寧細瞅他神情，知他不似作假，“你失憶了。”

玉杯清碰，二人相視的眼裡帶著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素，二人同飲，底下世人不由會心而笑。

“喏。”

“小人得誌。”天子點點她的俏鼻，倒是寵嬖地搖了點頭。

“哦？那你但是記得我們是如何熟諳，又因誰而瞭解？”

酒過三巡，沈寧看了東聿衡一眼，見他點了點頭，捧了酒壺離了座，走到黃陵麵前，躬身為他滿上一杯酒。

“我歡暢嘛，”沈寧笑得眼兒都眯了，樂陶陶地靠向東聿衡道，“我厲不短長？”

半晌，天子與貴妃相攜而來。四人起家依禮相迎，帝妃退席，萬福站立東聿衡身後。

沈寧回到天子身邊，雙唇上揚，“臣妾忘了敬冷將軍。”

豐寶嵐道：“不如投壺射箭來得俐索哩。”

沈寧滿身都發紅了，她聽著馬蹄聲疙瘩疙瘩，隻要想到薄薄的車門以外有萬福在趕車，另有鐵騎在前後護駕，她生硬地挺腰直在半空不斷點頭，有些濕漉的雙眼無聲地向東聿衡告饒。

這一聽大師捧腹大笑，有人喝采，有人道俗。

一語即出，東聿衡輕笑張手，說一聲“就逮”。

“你連續吃了幾杯冷酒，坐下來喝口熱湯。”

行至韓震，她輕笑倒酒，看著全無非常的男人道：“韓震，你還記得我麼？”

一旁的豐寶嵐隻覺這話有些意義。

沈寧轉了一圈終往回走，天子那如有似無被貓兒抓撓的心總算舒坦下來。

“請！”

“你二人非常多禮，”天子在上頭髮了話，“萬福，你既是客人，便放心受了這一杯酒。”雖於禮分歧，但本日東聿衡故意讓沈寧歡暢，事事便都順了她的意，何況她這有恩必謝的良善性子又有何不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