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綰聽到私奔一詞時內心一窒,沉默了半晌幽幽的答。
“夏香。”
轉了半個身子泡起茶來,四周喧鬨無一絲聲響,她不緊不慢等茶葉浮起了才緩緩啟唇。
就算陽光打在身子上,也還是冷。
“曲婆子不在麼?不該該啊。”
聲音倒是清脆好聽。
“哎,二夫人請節哀,這病是芥蒂,也是遲誤久了。老爺如果有甚麼想吃的想做的,就儘量滿足他吧。”
蘇清綰悄悄走著,冷風吹在她臉上她也無所謂,起碼這冷風比剛纔在大堂裡讓她舒暢很多。
蘇清綰拉過春生的手往東麵的廚房走去,爹比來不太好,這藥可千萬不能誤了時候。
蘇清綰的身材跟著臘月的北風打了個顫抖,回身貼著牆靠起,倒是不籌算再出聲了。
那被喚做春生的小丫頭卻不聽她說,口氣還挺凶。
“老爺這身子...”
正走到東門的轉角處,春生俄然拉了拉她的手。
“說到底都是因了那狐媚子!”
年近三十的蘇府二姨太就算之前已做好籌辦,仍不免神采哀痛。
“是,二姨娘,我必然會好好照顧爹的。”
酷寒的洌風打在樹上,敲出悶悶的響,夏季裡萬物都像失了活力。
“清綰聽到了。”
“不瞞夫人,不太好。”
我是人間難過客,知君何事淚縱橫,斷腸聲裡憶平生。
春生歡歡樂喜的牽著她往院子裡走。
春生聽話的點點頭便去了。
管家急聲禁止她,怕她說出更不像樣的話來。
二太太一聽便討厭的皺了眉,提手擺了擺裙尾,又起家坐在中堂右邊,稍稍清算以火線抬了抬手,表示她出去。
“也是,得虧另有個二少爺...”
“二姨娘,若冇甚麼事,清綰就先下去了。”
“哎呦!我的寶貝蜜斯,天如許冷,你如何不走快點,瞧這手都凍僵了!”
“二太太...四蜜斯還在門外等著...”
怎的倒彷彿她是丫環春生是蜜斯了,蘇清綰笑著告饒。
“那快走吧。”
剛到門口便聽到內裡有說話聲傳出來,聽起來像是管家老吳和洗衣服的曲婆子。本來在這,蘇清綰正要出聲,就看曲婆子把手裡的衣服一甩撂在盆裡,聲音裡添了三分這寒冬的冷意。
說罷指了指右邊的院子就要疇昔,蘇清綰拉住她。
二太太轉臉一搭手,似再不想看她一眼。
“四蜜斯!”
“剛纔大夫的話,你可聽到了?”
“你去屋子裡找找,我去後院看看。”
蘇清綰趕快大聲應了一句,她怕春生的性子尋過來再惹出甚麼事端,便吃緊走去前院。
想來也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。
“冇有。”
“這話也是說得的?!莫不說她還是蘇家的大太太,即便是讓下人們不謹慎聽到了,也夠你挨個十幾個板子的!”
二太太抬手閉眼揉了揉眉心的位置,似有些累了。
“夏春,扶我回屋歇會。”
殘雪凝輝冷畫屏,落梅聞笛已半夜,更無人處月朧明。
“我怕甚麼!這一副老骨頭了本來也冇幾年活頭了,隻不幸我的四蜜斯如何這麼命苦?!攤不上一個好娘也就罷了,恰好這老爺的身子...”
蘇清綰這句話倒是非常至心的。
一個小小的人影從門後不緊不慢地跨出去,端倪清秀鵝蛋臉,像是才八九歲的模樣,恰是長身材的年紀卻總嫌清臒了些。她身上雖穿了一件和緩稱身的素色襖子,臉上卻一點赤色都冇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