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歲棲白對他低下頭，暴露從未見過的弱勢與疲態，柳劍秋這才了悟：既然小棲永久也不成能喜好我。那我又何必提心吊膽，到處顧慮……既然小棲不肯意挑選我，那就由我來挑選小棲，這也冇有甚麼。

歲棲白的目光悄悄的落在了柳劍秋的臉上，他的神情既冇有嘲笑，也冇有不幸，隻是毫無波瀾的安靜：“或許你該將它還給他本來的仆人了。”

“歲棲白！”

“我……”荀玉卿一怔，隨即道，“我不改過，我這平生一世，也都不改過！”

他受了這麼重的傷，卻毫無半分孔殷驚駭，隻是會聚真氣，悄悄擦去了唇角的血跡，腦海一片腐敗，對本身現在的環境不能更清楚，也不能更明白。

打鬥之間，力量天然是不知輕重的，歲棲赤手骨剛正，柳劍秋正按到他把柄，那痛苦就好似是千萬根細針齊齊紮入骨頭，未幾久又變成了錘子砸在手骨上的鈍痛，忍不住悶哼了一聲，額上冒出密密細汗來。

柳劍秋的武功並不差，常日裡自是比不過歲棲白，但現在歲棲白身受重傷不說，雙手不好轉動，又是手無寸鐵，天然是贏他不過。

“可它眼下就在我手中。”柳劍秋的聲音乾啞，“或許它還會飲你的血。”

從柳劍秋呈現的那一刻起，歲棲白就曉得對方不成能贏，殺人是一件非常需求沉著的事情，因為你永久不曉得本身所覺得的獵物，會不會俄然反攻過來變成獵人，歲棲白在很年青的時候吃過苦頭，以後他再也冇有吃過如許的苦頭。

歲棲白口中漸漸溢位鮮血來，荀玉卿用袖子為他擦了擦下頜跟唇角，烏油油的長髮落了下來，隻看到歲棲白烏黑的眼瞳裡彷彿藏著微波粼粼的碎光，好似闔動著嘴唇說了些甚麼，荀玉卿就俯身去聽，隻聞聲幾個氣若遊絲的字眼來：“你改過了，罷……”

歲棲白一句話都冇有說，神情也全然未變，他剛有知覺的手微微抬起，雙指並起，便貼著劍鋒悄悄一彈。從劍身上傳來的壓力叫柳劍秋手腕悄悄抖了抖，但他很快擺脫了這股餘力，指尖一抬，將長劍拋起，撤手化爪，刹時擒住了歲棲白的手腕。

聽他的口氣，這些橫屍當場的麵具人，好似死的一點代價都冇有。

這一劍怕是歲棲白都要為之駭然，柳劍秋的神情上忍不住暴露了些許對勁之色。

“你是不是很疼？”荀玉卿的嘴唇微微顫抖著，他看著歲棲白滿身是血，竟不曉得如何給他上藥纔好，想起本身之前錘他那下，眼淚幾近都快掉下來了，他不敢碰其他的處所，隻好去摸歲棲白的臉，活像吞了一盒子刀片似得，聲音沙啞，“我有冇有壓著你的傷口？”

睨塵劍鋒上的光落在了歲棲白的眼中，半跪在地的歲棲白一向垂著頭，好似全然冇有半點反應一樣，待劍身漸漸走入視野，歲棲白再無半分躊躇，驀地乍起，他左掌發力，浩然真氣便擊在柳劍秋前胸，兩人隻略略隔開了些許間隔，睨塵頃刻冇入歲棲白腹部，他卻好似渾然無事人普通，將柳劍秋擊飛了出去。

但是如許的歲棲白，竟然會喜好上不知廉恥、卑賤下賤的辛夷。

歲棲白從不肯跟任何人服軟，可這一次，他竟鬼使神差的倒在荀玉卿的懷裡，輕聲道：“嗯。”

“我不改過。”荀玉卿哽咽道，“你毫不成諒解我，以是也毫不成以死在此處，你不成以睡，曉得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