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兒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段嘉話雅事。

卜旎啜了啜筷子尖，俄然垂下眼眸，烏壓壓的睫毛底下一雙清澈的大眼睛，滿含笑意的瞧著荀玉卿，柔聲道：“如果你肯親我一下，你想曉得甚麼，我就說甚麼，絕無坦白。”

荀玉卿點了點頭道：“是啊，人就是如許，非要甚麼都曉得，非要甚麼都清楚，就算曉得了一定會高興，可也非要當個明白人。獵奇心害死貓，這事理很多人都曉得，誰也做不到。”

幸虧這世上，老是小事多，大事少，能轟動歲棲白的大事，就更少了。

荀玉卿俄然一歎，隻道：“我這時俄然就不是很想曉得是甚麼事了。”

因為他們家祖孫三代，剛好爺爺愛竹，老子愛鬆，歲棲白愛梅。歲老爺子此人清明淨白，種了一山莊的竹子，快死時叫人放一把火全燒了，樂嗬嗬的瞧著火燒竹的風景，闔然長眠。

“這是……”荀玉卿的喉嚨都好似乾渴了起來。

碧玉神女像，雖隻是一座雕像，但實是個活生生的武學模型，它隻要巴掌大小，可滿身高低的統統樞紐，卻如人般可動，乃至連細細的手指當中都有構造。相傳，將它轉動任何一個樞紐，都是一招武學。

“你說得冇錯。”卜旎道，“我確切是冇有體例，我固然愛玩毒，但是有些人的心，卻比蛇還要毒。我本來隻是獵奇，順手撈了一把，千萬冇想到，竟然惹來這麼多的費事。”

人生貪慾，無窮無儘，如卜旎這般設法的人，萬人裡頭也一定有一個，荀玉卿看了又看，忽感覺如鯁在喉，他歎了口氣道：“我現在真是悔怨問這個題目了，我們倆算是成了共犯了，不過對彆人而言，怕是我與你同業的第一日起，就已經成了共犯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荀玉卿微微一笑道，“那豈不更好，你哪敢在歲棲白麪前下毒呢，等你這麼一說，我就回身走人，待出了歲寒山莊，你瞧你再抓住我的機遇有幾成。”

歲寒山莊本來並不叫歲寒山莊，但在歲棲白五歲的時候，就改成了歲寒山莊。

卜旎的笑容微微一僵，隨即道：“可我冇有下毒，你便是說了，歲棲白也不會信的。”

而歲寒山莊在江湖上，比如是一個法庭，如有了甚麼不伏侍，多數人會請歲寒山莊的仆人來評斷是非曲直，他家是出了名的吵嘴清楚，說話講理公道，又甚是嫉惡如仇，很多豪傑豪傑聽聞歲寒山莊的名頭，也都非常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