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他感覺勝利了,恐怕那條藥蛇也要淪為肉靈芝的烘托。
他現在固然看不見了,神態卻很安閒,並無一絲一毫心焦難耐的模樣,他的臉上冇有笑容,天然也冇有溫情,彷彿是冰天雪地裡的雕塑,透著鋒利的殘暴。
“歲棲白……你是個很好的人。”荀玉卿微微感喟了一聲,他玉石般的雙眸裡彷彿有光在明滅,聲音有些無法,“旁人如何也追不上。”
“該醒了。”
火堆不大也不小,乾枯的木料在火焰裡燒得劈裡啪啦的響,荀玉卿烤化了一捧雪水飲了小口,又喂歲棲白喝了些許。兩人沉寂無聲,竟誰也不再開口說話,就好似歲棲白成了一個瞎子,而荀玉卿卻成了一個啞巴。
“上麵就是蛇窟。”歲棲白沉默了一會兒,淡淡道,“你彆怕,它們不會過來的。”
“不必費事。”歲棲白吐納著,他已經保持打坐的姿式一整日了,竟一點轉動的意義都冇有,“再過一個時候,金蛇就會死,到當時候,我們再到山下去找大夫。”
“旁人的親人朋友,想來也是這麼想的。”歲棲白淡淡道。
荀玉卿也不好去擾他,將乾糧烤熱,用竹筒盛了半筒雪水烤化,漸漸姑息著吃下肚去。
“他冇有來由驚駭。”歲棲白淡淡道,“我上這雪山來冇有幾日,就感覺雙眼非常痛苦,要我臨時該學瞎子的劍法,實在是能人所難。可我就是瞎了,他也不敢與我正麵比武,若我要出劍,他就躲回他的窟裡去。”
荀玉卿在雪地裡找了找,尋撿了一些枯木料火,湊到歲棲白身邊問道。歲棲白非常共同,荀玉卿要他往哪兒打火,他雖看不見,卻絕無躊躇。火星剛落上柴堆,歲棲白就把石頭一收,淡淡道:“不會,他很怕我,少說要再過幾日纔敢出來。”
想來在歲棲白的平生當中,這或許是他所說過最為無法又倉促的話了。
歲棲白冇有再說話了,他乃至冇有再笑,他的眼紋微微皺起,暴露一種殘暴的近乎不近情麵的冷酷來,荀玉卿見過他這個模樣。
“他好似有點有恃無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