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錚抬起手,躊躇的在她頭頂上落下,貼上那柔嫩的頭髮,悄悄揉了揉,抬開端,看著天上忽明忽滅的星鬥,曆經了滄桑的眼神中,是洞悉世事的豁達。
餘舒進了屋,點著了燈,公然在桌上看到一罈子酒,另有兩隻空碗,她抱了酒罈子拿了一個碗,到院子裡擺在青錚手邊的石桌上,斟了半碗端給青錚:“師父。”
“師父,您冇抱病吧,我聽著您如何像是在交代後事啊?”
青錚眼神刹時變得鋒利,全冇了平時的懶惰:“京都,司天監,玄女六壬書。”
“...唔。”餘舒含混的應了一句,卻不知現在醉酒,明日醒了是否還會記得這句話。
餘舒眉心跳了跳,小聲道:“玄女六壬書?那是甚麼?”
臨巷,青錚落拓的躺在藤椅上,兩隻小腿超出了椅子邊沿,交叉著,暴露潔淨的鞋底,他聽到排闥聲,目光還是留在天上,隻是抬手招了下:“徒兒過來。”
說罷,就主動拿了碗去碰她的,餘舒從速低下身,酒還是撒了一些出來。
餘舒一聽這話,扭了頭,猜疑的看著藤椅上的老頭,道:“師父,您這意義該不是我這六爻練成了吧?”
“嗯,不要光記在紙上,要記在腦袋裡纔是真,紙上的東西隻能看,不能用,腦筋裡的纔是活物。”
“傳你的六爻口訣都記熟了嗎?”
青錚道:“易學傳播至今,構成諸多流派,然以三式為首,是謂奇門遁甲、太乙神數,另有早已失傳的————六壬神課。此三式,又以六壬為首,前二者尤有現世,雜學甚多,而六壬一學因泄漏天機太多,早在百年之前便為大安皇室收攏,不聞天下,而這玄女六壬書,則是獨一記錄了六壬真傳的卷本,現就在司天監內,曆出處每一任大提點所握。”
“明天不消抓了,”青錚道,“今後都不消抓了。”
“您要的東西在司天監的大、大、大提點手裡?”
青錚氣呼呼的躺歸去:“都不消了。屋裡有酒,你出來拿出來。”
“嗯,東方亢宿有一顆閉星,皇室能夠有朱紫抱病,西方申宿有星芒太亮,正應西北方,夏時西北本年有旱情,南邊的鬼宿有星閃動,大星明盛正衝釹宮,有女子逢冤……唔, 另有, 正空的母子星閃了,四周有婦人要生孩子。”餘舒把她能看懂的都一一列舉出來。
“看出甚麼了嗎?”過了半響,青錚才問道。
青錚冷聲打斷她的話:“就讓你來世做條癩皮狗,遊走街頭,食之不飽受儘白眼。”
青錚講著講著,俄然停下來了,低頭看著趴在他膝上的小門徒,眼神軟和下來,最後輕歎一聲,低聲道:“徒兒,明天你代為師到孔家易館去,買兩根紅繩吧。”
眼看青錚就要發作,餘舒從速扭頭跑屋裡,把留下那隻碗也拿了出來,本身斟了小半碗,這當代的酒不知度數如何,她倒是不怕醉,就怕喝多了身上有酒氣歸去不好交代,青錚卻不對勁她倒那一小口,本身搶了罈子,一下子給她倒滿,又給他碗裡添足了。
青錚囉囉嗦嗦的,一個“另有”接著一個“另有”,餘舒越聽越感覺不對勁,忍不住出聲打斷他———
這麼快?為這六爻斷法,她前頭做籌辦都做了兩個月,真正學才五六天吧。
餘舒順勢在藤椅邊的地上坐下,手臂墊在坐邊上,一手枕著下巴,籌辦聽青錚乾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