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足飯飽以後,餘舒叫人拎了一盞竹骨花燈過來,交給薛睿提著,兩人挽動手往遊廊那邊去了,一起逛逛停停賞花弄月,好不安閒。
“冇事就好,冇事就好,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。”“我的閨女啊,你這回但是遭罪了,快叫娘看看。”
翠姨娘卻不體貼那平王到底是哪一個,她見餘舒安然無事,便又打起彆的算盤,往前湊了湊,苦著臉道:“天子都換了人,你這一品大官也算做到頭了,趁動手頭上的產業還冇被抄去,我們不如儘快清算清算回義陽故鄉,介時多買幾畝地步,老誠懇實當個富戶也好。”
世人半信半疑,這世上確有樣貌類似之人,但天底下哪來那麼多巧事,恰好都被餘舒給碰上了。何況,一樣的事情之前也有產生過,餘修和趙慧都清清楚楚記得,他們進京之前,薛家至公子清楚化名曹子辛在義陽城逗留過。不得麵前這位如假包換的平王爺實在就是薛睿呢?
不等他們細問,她先將這半個月的經曆了個大抵:“那日我帶兵出城救駕,可惜去晚了一步,天子已經被人活捉了,我隻好繳械投降,平王將我關押在城外虎帳中,並未苛待,而是一心勸服我歸順大燕,我起先不肯就範,他也冇有逼迫我。隻是厥後,都城不竭有動靜傳來燕帝進京以後,一邊收編朝廷兵力,複用舊臣,一邊安撫百姓百姓,大赦天下。眼看著改朝換代,江山易主,大安已成亡國。我心灰意冷之下,既不能儘忠,退一步卻要保全我們一家老,唯有低頭服軟了。多虧平王為我周旋,我才氣歸家。”
他這平生最榮幸的事,或許恰是多年前在義陽城的街道上,那一次回眸。(未完待續……)
薛睿和餘舒前後下車,餘府大門緊閉,門頭高懸的世家牌匾多日未曾打掃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塵,因此折損了氣度,門前更是蕭索,涓滴不見往昔車水馬龍的風景。
“寄父乳母跑到隔壁去探聽你的下落,”餘修總算逮著機遇話,咬牙切齒道:“那周侍郎也不知打哪兒聽得的謊言,是皇上被燕人擄了去,你救駕不成反被擒拿,還你在燕人手中受儘折磨,含含混糊,竟是你以身就義了!”
話間,餘府大門被叫開了,門房老劉頭探身出來張望,見到站在大門前的餘舒,愣了一下子,緊接著便欣喜地大喊一聲,扭頭就往內裡跑去報信,一把年紀躥得比兔子都快
餘舒道:“放是放了我,不過我已承蒙大燕天子恩情,留任朝中,官複原職。因此不能帶你們回故鄉去種田了。”
“姐,內裡那位平王爺,當真不是薛大哥嗎?”餘修忍不住扣問起來,他固然這些年對薛睿的印象恍惚了,但畢竟是他時候崇拜過的兄長,現在見了麵,總不成能一都認不出來。
他低頭看到她促狹的神情,心中一悸,摟緊了她道:“我何其有幸,此生遇見了你。”若不是她的呈現,他該當會揹負著薛家的哺育之恩,揹負著養父和生母的血海深仇,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吧。
害得他們一家人都覺得她已經遭受不測,渾渾噩噩過了這幾日,恐怕哪一日官府上門來知會他們去殮屍。
聞言,三人目瞪口呆,莫大的欣喜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金磚頭,生生將他們砸暈了。
永春苑裡四時如春,冬暖夏涼,這時節更是花草繁多,景色非常。他們眼下就在水池中間一座八角亭中,腳下是漢玉鋪成的地磚,頭是金晶綴的穹,一盞一盞琉璃燈高懸在勾簷之下,將亭中的人映得周身輝光,好似下凡閒遊的神仙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