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心吧，就算他不說，那小樹林她也再不會去了。

“謝、感謝二少爺。”

她又哪惹著他了？

昨早晨在小樹林裡，餘舒撞見了那對偷情的男女，偶然救了翠姨娘一命，讓一家三口不至於被趕削髮門，流落街頭，這莫非真就是偶爾嗎？

“就是你！”餘小修打斷她的話，恨恨地盯著她,那肝火滿滿的眼神，彷彿要把悠長擠壓的委曲和氣憤一下子宣泄出來:

這男人同曹子辛差未幾年紀，瘦長瘦長的身材，膚白眼大，長了一副好皮相，再加一身光鮮的水紅綢衫，綸巾上墜的珍珠粒子，一看就曉得是個操行不良的富二代。

餘舒冷聲拋下這句話，哈腰撿起那包被踩的一塌胡塗的紙錢，走到床邊，塞到床底下，脫了鞋子躺上床，拉開被子蓋過了頭頂。

餘舒一進門，就發明氛圍不對，餘小修黑著臉坐在飯桌邊上，一雙憤恨的眼睛盯在她腦門上。

紀家祖宅在義陽城東，占有很大一塊地盤，三座正院，又有三座跨院，門套著門，庭挨著庭，正門開在永福街上，四周住的都是城中大戶。

倘若“她”地下有知，聽到“她”的母親和弟弟如許的謾罵，會不會死都不能瞑目？

餘舒被他罵的有些發懵，看著餘小修氣的臉紅脖子粗，緩過勁兒來，她冇工夫計算這小屁孩子冤枉她，無辜地抬起兩手虛按，想讓他沉著下，一麵解釋道：

餘舒扭捏了一下，不美意義地伸了手：

“你知不曉得我攢那些錢是拿來買紙筆的，你又偷，你又偷！虧我覺得你改好了，你一點都冇變，還是這麼壞，還是這麼壞！”

紀崇炎一聽就笑了，眼中閃過一些鄙夷，就從袖子裡摸了摸，取出一塊碎銀遞給餘舒，口氣非常馴良：

餘舒從速道了謝，把那包失而複得的紙錢抱在懷裡，一起歡暢地小跑回雜院去了。

誰能說不是那縷亡魂放不下這牽掛，在悄悄指引她呢？

餘舒自謂不是個好人，她上輩子為了錢，做過很多錯事，直到瀕死才幡然悔過。

紀崇炎見狀，神情又輕鬆起來，“你在這兒做甚麼？”

餘舒蒼茫道：“冇啊，我冇拿你的錢。”

紀崇炎是也瞥見院門外立著個黃毛丫頭，瞟了一眼，本不至於理睬，但往前開兩步，卻又折了返來，高低打量了餘舒，摸索地問道：

“扯謊，清楚就是你拿了，不然你哪來的錢買的這些破玩意兒！”

餘舒因而就怯怯地把上午被人搜走一包紙錢的事同他說了，言明本身是來討東西的，最後還小家子氣地嘀咕道：

半天她就說這一句實話。

“那、那是我花了一角銀子買的。”

“餘蜜斯？”

***

“拿著再去買一包吧，記得彆在林子裡亂燒，萬一引著火，燒壞東西都是主要的，傷著人就不好了。”

“如何了這是？”

運氣不濟的翠姨娘不幸，被迫早熟的餘小修不幸，最不幸的，卻莫過於阿誰無辜丟了性命的小女人，她曉得錯了，卻連改過改過的機遇都冇有，死了，就再不能重來。

紀孝穀住的院子內裡守有護院，兩個身穿短打黑褂的男丁，就是古時候的保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