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免禮,賜座。”
餘舒因為燕徙歇了兩天,一回到司天監,就接到皇後傳喚的口諭,一點都不料外。她清算清算,交代了文少安幾句,便跟著宮裡派來的人去了。
瑞皇後再是表示出夷易近人,可話裡不免包含了高高在上地意味,餘舒曉得她是找話題熱場子,便共同地講了些義陽城裡的事,瑞皇後聽的很感興趣,不時發問,到最後,說到吃食上麵,她又讓人呈上三色糕點,說是禦廚今早才捏的南邊點心,讓餘舒咀嚼。
餘舒這便起家,作揖道:“請娘娘示下。”
皇後詔她進宮,不是為了坤冊的事找她倒黴,而是要示好。
作為一個曾經的升鬥小民,這一見天底下最高貴的女人,餘舒並冇有特彆衝動的感受,瑞皇後身材纖瘦,乍一看竟有些弱不堪衣,她穿戴光彩妍麗的金羅蹙鸞大擺衫,長長的絲尾垂在腳踏上,厚重的髮髻上墜著大朵的金珠與明玉。
寺人將她領進殿門,便有宮婢上前指引,一起將她帶到了朝陽的偏殿,彆的宮殿裡,除了住在正殿的宮主,擺佈偏殿大多安設了初級的嬪妃,唯獨棲梧宮,乃是皇後一人獨居,這是正宮娘孃的特權。
打個比方,就說這麵前一根香,就有個花樣。叫作“三思香”相傳當年有位大臣的夫人,同寧真皇後有些友情。因為丈夫和兒子開罪。進宮討情,她抱著一死的決計,在簪子上塗抹了毒藥,本來想著寧真皇後不承諾她的懇請,便在她麵前自裁。
細心想想,倒不難瞭解,寧真皇後當時不但身為國母,更作為司天監的頭號長官,她手中的權力。說句大不敬的話,很有一部分製約了天子的行動,大安建國最後,前朝民風文明影響著一代人。女子職位大不如男人,很多人覺得女人不得乾與朝政,攻訐寧真皇後的朝臣大有人在,而寧真皇後為了本身安然著想。立下如此端方,製止了很多費事。
餘舒就著椅子坐下了,抬開端,望向瑞皇後,並冇有學書文上那些內婦與女官縮頭縮腦的模樣,邊上的老嬤嬤見她如此冇有端方,皺起眉頭,正要喝斥,卻被站在瑞皇後身後的賀尚宮一個眼神攔下了。
一炷香後,餘舒總算在偏殿見到了當今皇後瑞氏。
“微臣拜見皇後孃娘,娘娘千歲千千歲。”餘舒跪下來,叩首後,才聽瑞皇後出聲。
瑞皇後見她不安,聲音又和緩了幾分,道:“不當倒是冇有,不過本宮掌管六宮妃嬪,到底有些話要對女使申明,先前本宮身材有恙,本日才得見你,傳聞你已見過彆宮幾位娘娘,想必她們已經交代過你一些事體,隻要一點,本宮得重提一提,女使無妨一聽,並無壞處。”
這是一種心機戰術,卻被應用在宮規中,餘舒在太史乘苑的藏書樓中翻過這一段彆史,不得不平氣寧真皇後的聰明。
喝了茶,吃過點心,瑞皇後感覺暖場了,才點到主題:“坤翎局呈上八月份的坤冊,本宮看過了,但是女使製定?”
“義陽?本宮未曾去過南邊,你故鄉都有甚麼民風,撿些風趣的講來聽聽?”
餘舒早在司天監翻看過文籍,這一套麵見皇後的端方,是從安武帝在位期間傳承下來的,換句話說,便是寧真皇後生前製定。
她曉得這位皇後孃娘並不受寵,在後位上坐了這些年,膝下卻無一子,她為兆慶帝生了四個後代,二公主下嫁陶文館大學士家,五皇子幼年天折,十公主死於非命,眼下就一個年僅九歲的十四公主養在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