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兒怕,來我給揉揉。”
“這麼快就信賴人,難怪明天你會被人白使喚了一下午。”
從下人房到後門的路上,有一塊小樹林,夜裡路上連個燈籠都不見,餘舒摸著黑,鑽進了這片小樹林裡,找了一塊平整的處所蹲下來,背靠著一棵老樹,放下包,拿腳掌把空中上的葉子都搓到一邊,取出火折。
“掌櫃的,您蠻本領的啊,看您年事,頂多纔有二十吧,這就能在長門放開店做買賣了,我冒昧問一句,您祖上是做甚麼的呀?”
“冇事,我送你疇昔,免得你迷了路,晚回家趕不上用飯。”
五兩銀子啊,一兩是十角,一角是一百個銅板,五兩它就是五千個銅板兒!
“今兒如何不數了?”
“噓,鵲兒輕聲點,莫叫人聞聲了。”
餘舒衝他翻個白眼,半真半假道,“您就曉得我會被他白使喚了?要不是您來的巧,指不定他背麵得如何給我賠罪報歉呢。”
“我祖父是個秀才。”曹子辛將帳本收起來,回身從貨架底下抽了幾張紙出來,用鎮紙壓好,看硯池裡的墨頭未幾了,就又用墨條推了些出來,一麵對餘舒道:
要不是理虧本身不會寫字記賬,餘舒必然會向曹掌櫃要求兩份人為。
曹子辛還記得明天給她人為時候,她一個個細數的模樣,見她明天如許大咧,獵奇道:
“討人厭,你手往哪兒擱呢,嗯,啊。”
“走吧,我帶你上福壽店去,你不是要買紙錢嗎?”
餘舒將那張寫字的紙折起來塞進懷裡,一把撥拉了櫃檯上的錢就塞腰帶裡了。
曹子辛不知餘舒秘聞,隻當少年在說大話,笑笑也就繞過了這個話題,領著她出了店麵,兩人將門板都扣上,落了鎖頭。
他連續唸了三遍,才叫餘舒來念。
長門鋪街這塊地貴,入夜後,都有專門巡查的捕快,凡是是不怕有賊偷,不放心的能夠自行安排了伴計住在店裡,而曹子辛就屬於放心的那類人。
樹那一頭,一對野鴛鴦正在打情罵俏,樹這一邊,餘舒趴在草叢裡大氣不敢喘上一聲,愁悶地隻想撞牆。
就算扣掉進貨的本錢,過手起碼是有三成了,再刨去房租,一天能賺個一兩銀子,一個月就是三十兩,劉嬸攢上三十年人為,也冇這個數啊!
“布頭箋,冷金箋,澄心紙,藤紙,麻紙......你來念。”
餘舒昨日給曹子辛算賬時偶然打趣了一句家裡用飯不等人,不想他就記著了,冇法,看看已經往前頭帶路的曹掌櫃,餘舒不好駁了她這臨時的衣食父母的麵子,快步跟了上去。
“如何啦?”曹子辛放下筆,扯了扯衣領,餘舒看著他的眼神讓他感覺脖子有點發涼。
餘舒衝他一撩眉毛,“昨兒跟你不熟,今兒跟你熟了,能一樣麼。”
“布頭箋、冷金箋,澄心紙,藤紙,麻紙。”
“滿是你勾的我...”
從宋朝起,就有“不抑商”的政策了,到了大安這一朝,朝廷更是對販子放寬,販子能夠占田買地,不由止其後代考取功名。
“唸的不錯,”曹子辛表揚了一聲,見她此時模樣很有幾分靈巧,不由就伸脫手想去拍拍餘舒的頭,被她先知先覺地晃了腦袋躲疇昔。
夜深人靜的時候,餘舒聽著睡在屋裡另一頭的餘小修響起了藐小的鼾聲,翻身下了床,套上衣服鞋子,將床底下藏著的一包冥錢紙幣都抽了出來,路過桌邊,順手拿了火折,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