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唐浮生_第二十五章 市井(一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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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用飯的世人紛繁停下杯箸,走出食肆,朝西南邊看去。幾位外埠來的讀書人有些獵奇,也站到路邊看著。

“檠子,彆亂跑了,歸去切肉。”一個半大小子從食肆前麵衝了出來,手裡拎著一把木刀,嘴裡做呼喝狀,玩得不亦樂乎。

不開酒禁,並不是不讓賣酒,而是不讓私家釀酒。好吧,這事很難做到,官方偷偷釀酒之風甚烈,但官麵上確切有這麼一條端方。

“某之前在潞州,聽了三十年聖賢事理,這生存還是日漸寬裕。孩童瘦骨嶙峋,百姓衣不蔽體,時不時還被征發上陣,展轉於溝壑之間。這聖賢事理,頂個屁用!某不管大帥有多少豪宅,幾房妻妾,某隻要家小有吃有穿,餬口能承平。”劉三鬥灌了一口酒,怒道:“能夠種農桑的處所種農桑,能養羊的處所養羊。老子是漢人,也喜好喝牛乳,穿皮裘,暮年在靈州防秋過,你又做了甚麼?”

不止羊價降了,究竟上牛肉、駝肉、驢肉、馬肉之類的代價都降了。隻不過對唐人而言,羊肉是他們最首要的肉類消耗品,就如同豬肉之於後代中國人一樣,他們根基隻體貼羊肉代價。

卻見走在最前麵的是數百騎,隨後大車小車,載滿了皮子、褐布、絹帛、銅錢、金銀器,這都是在拓跋家查抄到的戰利品。最後幾輛大車上,坐滿了拓跋氏一大師子,大人、小孩、仆人等等全在上麵,低頭沮喪,雙目無神。不過拓跋思恭的長孫拓跋彝昌、拓跋思敬父女卻不在其間,彷彿彆的送走了。

“金崇文,你連字都不熟諳幾個,美意義叫崇文。”劉三鬥持續大嚼大吃,道:“劉某就好酒,能咋的?大帥如果開酒禁,定然能讓酒價如同這肉價一樣降下來。”

“人皆言征宥州大勝,降拓跋氏數萬口,得數十萬頭牛羊,又收回鹽池之利,然大帥竟不開酒禁,真真豈有此理。”夏州城外某間食肆內,一大汗踞腳而坐,大發牢騷。

接下來是大隊步兵。夏州的百姓一看就曉得,鐵林軍的,夏綏四州的定海神針。看到他們的駝毛褐布禮服,根基上就放心了,因為這意味著黨項人再也冇法威脅他們的餬口。

“劉三鬥,就你這滿腹牢騷,如果去參軍,不出三日便要吃鞭子。”另一名酒客笑道:“你去馬行謀差事是對的,免得被打死。”

一頭羯羊,在夏州的代價已跌破三百二十錢,幾近和數年前羊羔一樣的代價了,讓人匪夷所思。平夏黨項各部落的供奉、劫奪得來的戰利品,短短一年以內,有太多牛羊馬駝流入夏州了。軍士們一年領五次犒賞,一次四頭羯羊,一年就是二十頭。家中吃一些,吃不掉的拿出來售賣,同時幕府也在賣,草原部落也有人過來賣,一下子把代價打得狂瀉不止。

不過對大帥娶的那幾位夫人,大師都不由得讚歎。知書達理,出身不凡,怪不得大帥要將她們擄回家呢。

食肆位於無定河南岸,通往烏延城的驛道中間,來往的人還是很多的。比來更是有很多從山裡下來的黨項人,揹著藥材、皮革過來售賣,竟然垂垂在河南岸這一片,自發構成了一個集貿市場。

餬口在夏綏四州的百姓,對黨項劫奪乃至反叛是有著深切影象的。百餘年間,固然每次都被朝廷雄師安定,但總能給老百姓形成不小的傷害。黃巢進入長安後,夏綏百姓本覺得天都要塌了,因為冇了朝廷的糧餉佈施,夏綏軍必定要亂,那樣四州局勢也要亂,黨項人說不定就要勢大,那樣另有他們的活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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