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唐浮生_第二章 世道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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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將孫霸騎著馬兒忽前忽後。他是個脾氣暴躁的人,典範的放肆甲士,但對當過他親兵的邵立德還算和顏悅色。在行經他們隊時,還特地停下來笑著聊了幾句。可一旦去了其他隊,就又渾身是刺,大聲數落起了他們昨晚做得不好的處所。

註釋4:武昌軍節度使,源流起於乾元二年(759年)設置的鄂嶽沔三州都團練守捉使,治鄂州;永泰元年(765年),升鄂州都團練使為察看使,轄鄂、嶽、沔、蘄、黃諸州;大曆十二年(777年),鄂州察看使兼防備使,進一步升格;貞元二十一年(永貞元年、805年),升鄂嶽察看使為武昌軍節度使,增領安州,第一任節度使為韓皋。

戰役來得俄然,結束得也非常快。

武昌軍尋廢尋立,據《鄂政紀》記錄:“高平公以明天子三年春,出鎮鄂。來歲,次視閭井城隍。鄂之軍實三萬,創新營凡十五所。”

但他是個好人,對軍官刻薄,卻體貼士卒,又忠於朝廷,兵戈還英勇。都說好人不長命,但邵立德至心但願孫十將能好好活下去,帶著大夥在這個亂世掙紮求存。這個要求聽起來很簡樸,但實際上又很難。

“隊頭,這副甲如何措置?”見世人都散去後,任遇吉從暗影中躥了出來,指著放在馬車底下那副沾滿血跡的鎖子甲,陰笑道:“有些陳舊,但好好修補擦拭一番的話,也能闡揚大用。”

圍過來的諸軍士聽了沉默。這個劉狗兒在敵騎衝陣那一刻就被撞得跌飛了出去,未曾有任何斬獲。這兩個斬首功績,都是隊頭邵立德及他的兩個小主子三郎和李一仙的。阿誰穿戴鎖子甲的賊渠,在乞黨家身份不低,遵循朝廷定下的賞格,能夠副將計,賞絹三十匹。但天德軍不敷裕,終究能賞二十匹就不錯了。

邵立德越走越快,待靠近後,一把推開麵前之人,先看了眼五位陣歿的士卒,然後把目光轉向了中間。

註釋2:振武軍使,即振武麟勝節度使、營田使、察看措置使、押藩落使、鎮北都護,其城池在今內蒙古和林格爾縣以北,即原單於都護府治所。758年(乾元元年)設立,現任節度使是李國昌。

邵立德點點頭,道:“你的撫卹一個錢都不會缺少。彆的,此戰你奮勇殺敵,斬首兩級,此中一人乃是賊渠,按製應賜絹二十匹,兩人共二十二匹。”

“唉!”悄悄地歎了一聲氣,他回身到一旁的車駕上,謹慎翼翼地從一個包裹中取出筆墨。他悄悄地托舉著,彷彿手裡是甚麼崇高的物事普通。或許是出於對讀書意味的畏敬,或許是出於對死傷袍澤的憐憫,誰又能說得清呢?

與豐州境內的山南黨項比擬,更南邊銀夏一帶黨項人要略微敷裕一些,也更成點體統。起碼,他們的首級更有野心,部族的凝集力更強,也練習出了必然範圍的軍隊,可不是豐州境內這些零散的部落可比。更彆說他們之間另有仇,幾十年來因為財賄、草場、耕地乃至是食品而攻殺不休,始終擰不成一股繩。

前來陳述的李延齡伸手欲扶,被邵立德甩開了。他眼睛緊盯著火線的草地,那邊正躺著幾位戰死兵士的屍身,傷者也躺在四周,有人正給他喝水。

註釋5:配流豐州,往邊塞軍州放逐犯人乃朝廷常例,好比武則天期間“越王貞事敗,緣坐者六七百人,籍冇者五千口,配流豐州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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