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年初的百姓，不怕賦稅重，怕的是冇有次序。剝削重但有次序，還能勉強活下去，如果連次序都冇有，妻離子散、家破人亡就是等閒之間的事情。彆說安居樂業了，能見到人就不錯。

光啟元年十月十七，京兆府富平縣。

“三今後某親率鐵林軍、鐵騎軍南下高陵，會一會李昌符、朱玫二人。”邵立德坐了下來，看著麵前的輿圖，道：“鳳翔軍在渭北，若敢舉兵相抗，豈不知孟楷舊事？”

馬行的事情歸裴通管，但他比來潛去了長安。那邊的馬行停業了，但另有一些事情需求措置。陳誠是鐵林軍判官，這些事本與他無關，但貳心眼多，平時就留意，以備大帥扣問，本日公然問到了。

京兆府外加同華二州，之前能夠另有金商等地，這三十多個縣，一貫是朝廷的自留地。你藩鎮間相互兼併，事情還冇那麼嚴峻，但兼併朝廷直轄的州縣，費事很大，那是真有能夠麵對諸鎮圍攻的。

六千涇原軍屯鹹陽、七千邠寧軍屯東渭橋、八千鳳翔軍屯渭北，足足兩萬一千人，端賴長安四周諸縣百姓支應。如果就這實在不算啥，這三年風調雨順，百姓日子還算能夠，關頭是這三鎮兵馬軍紀差啊。劫掠財賄、女子、牛羊，幾近甚麼都搶，你敢不從，直接一刀斬下，百姓苦不堪言，但又冇任何體例。

朱玫，與諸葛爽一樣是龐勳亂軍出身。但他彷彿比李昌符這類人還要忠心一些，如果有能夠，邵立德並不想殺了他，趕他下台就好了，讓邠寧三州唯夏州馬首是瞻。

關中百姓，過了三年太常日子，此中兩年還不消養軍隊、養百官，賦稅較輕，對比關東諸州，何其榮幸也！

“陳判官談笑了。”邵立德搖了點頭，道：“朝廷還在，焉能裂土關中？”

決鬥的機會已經成熟。

“大帥，李昌符等輩未敢東進，便已是膽怯了，此時應在猶疑當中。隻需稍稍嚇一嚇，便要退兵，一定敢真打。”

“回稟大帥，京兆府諸縣，多有百姓舉家避禍者。富平馬行已經在派人收攏，同一送往夏州，然後再前去靈州開荒。同州等彆的幾個馬行亦是，跟著雄師雲集，百姓們惶恐失措，富平馬行旬白天便收攏到千餘戶。”陳誠答道。

十月二十，邵立德帶著鐵林軍、鐵騎軍萬餘人分開富平，直朝渭北而去。

“比來移民的事情弄得如何了？”

二十六日，進抵涇陽、高陵一線，並安下大營，邀戰鳳翔軍李昌符部。與此同時，王重榮也脫手了，親率雄師兩萬餘攻同州。刺史郭璋領兵出戰，大敗，同州淪陷。

“持續收攏災黎，輸往夏州。此番出征，唯有兩件事，一者殺田令孜，扶西門氏，二者收攏災黎，後者更首要。關中民戶，還是有些家底的，一起前去夏州，不消全由我們出糧。若實在不敷，向大戶派捐。”邵立德最後又叮嚀道。

“尚在整備兵馬，冇有出師的跡象。”

“大帥賢明。三鎮去其一，隻靠鳳翔、涇原二鎮，有力相抗矣。”陳誠亦笑道：“這一仗，定擒殺朱玫。田令孜亂黨，大家得而誅之。”

“糧草籌集得如何了？”邵立德問道。

現在彷彿要還賬了。

“陳判官，某至諸鄉轉了一圈，百姓餬口不差，承平了三年，活力勃勃。”邵立德還是住在李侃的農莊裡，莊裡剛種下麥子，百姓餬口安樂，涓滴看不出戰役的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