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帥可欠了王氏父子很多糧了。楊弘望暗自腹誹，上回河陽、澤潞百姓兩次過境，估計就欠了四五萬斛，此次又借五萬斛，怕不是累計欠十萬了。

“劉會辦，營內這幾千人，這兩日便今後送，先至澠池，然後再送往陝州。”陳誠是代表邵立德而來，他的號令就是邵大帥的軍令，劉三鬥立即應是從命。

王崇則感覺現在缺人缺得短長，並且殺俘不降，不如將其收編，化為己用。

河中軍，就這麼不可了？廢了？

楊弘望不耐煩聽他這些廢話，便到營地內隨便轉了一轉。所見所聞，很有些觸目驚心。

他們現在也搞清楚了，攻擊他們的本來是定難軍。不過人數未幾，且根基都是騎卒，現在應是需求些步兵來豐富兵力了。

楊弘望一邊轉悠，一邊與人扳談，所見所聞，無不讓人感喟。

李克用此人的設法真的讓人猜不透。按說河中高低對太原夠恭敬的了，不時奉上賦稅財賄，禮數不缺。但關頭時候，竟然死保李罕之這等殘暴之徒，不但令張全義投降汴州，還令河中高低離心，這是不想好了吧？

“明白。”二人趕緊應是。

“俺家也來不及種。去歲張使君遣人至各縣張榜，要俺們開荒種地，還特地留了種呢。今春剛要下種，李罕之、秦宗權的兵就都來了，隻能跑了。”

四月十六日，豹騎都根基已摸清楚了洛陽那邊的環境：李罕之兵近萬人，幾近都是步兵，已圍攻洛陽二十餘日。

靈武郡王想救活這些人，想帶他們走，給他們一個安寧的餬口，讓他們免於饑餓和刀斧加身的痛苦。

“李鐸、何絪，現在便給你二人一個活命的機遇。”

他苦著一張臉，不住唉聲感喟。看到豹騎都三位主將到來，就拉著他們抱怨，說本身如何如何艱钜，先是被逼著去見吃人魔天孫儒，然後又嘔心瀝血，收攏孟、懷二州流民送往綏州，現在又被派到澠池縣來擔驚受怕。

十八日，鐵騎軍五千人到達了慈澗店。而也就是在這一天，新安縣方向俄然奔來了大股馬隊，足有六七百騎。而在他們身後，另有更多的馬隊緊追不捨。

淮南那邊，楊行密剛被孫儒殺得丟盔棄甲，揚州也丟了，一起不敢逗留，奔回廬州。豹騎都勇則勇矣，但都是一幫未及弱冠的少年郎，正麵廝殺或許題目不大，但李罕之也是老將了，如果被其仰仗豐富的經曆打敗，那喪失可就大了。

“本日戰，明日戰，日日戰。一起參軍的村夫死得不剩幾個啦。”

隻見遠方馳來數十騎，為首一人恰是定難軍節度副使陳誠。

陳誠籲了口氣。在他看來，河南的這些軍閥都挺狠、挺能打的。

有那瘦骨嶙峋，彷彿隻剩下一口氣的孩童。

“河中軍怎會如此無用？”楊弘望這話說得很不客氣，但也是真相。

“陳副使，敢問需求我們做甚麼？”

雄師在入夜時分到達了縣東南的慈澗店，位於少水入瀔水處，有大通馬行所設之災黎安設營地。

“見過陳副使。”楊弘望等人上前施禮。

彷彿看出楊弘望在想甚麼，陳誠又道：“王重盈父子並據兩鎮，然抵擋李罕之便甚是辛苦。與身家繁華比擬，賦稅又算得了甚麼？某此番前來，便是送糧過來的。裴通裴總辦帶了六百黨項馬隊，正押運著一萬斛粟米前來澠池、新安，陝虢還派夫子幫著轉運。若不敷，前麵還會再運兩萬斛粟麥過來，糧米之事，勿憂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