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錢,事情確切好辦多了。賀公雅所部,說到底還是朝廷的軍隊,並不是賀氏私兵。最鐵桿的親兵已為鐵林都射殺在營房內,軍官又被囚禁扣押,大師還能如何辦?因而,軍士們放下東西,分批出營領錢,一場風波彷彿臨時消弭於無形。
“混鬨!”邵立德霍然起家,怒道:“昨夜眾目睽睽,我當著眾軍士麪包管賀氏家眷不為彆人所辱,這是要讓我食言自肥?”
在營內坐定後,盧懷忠、李延齡、任遇吉、關開閏、陳誠等人連續聚來,七嘴八舌地提及昨夜的事情。邵立德內心有些不安,不過還是笑著聽世人吹牛。吹到厥後,世人見邵立德不插話,也感覺冇甚意義,任遇吉眸子子一轉,賤兮兮地說道:“將軍,剛纔你不在時,帥府有人過來,說賀公雅的府邸已被賜給你了,讓你有空疇昔領受下,他們好交差。”
“將軍。”說話的還是陳誠:“河陽精乾已儘入鐵林都,剩下的軍士,無妨補入輜重營充作輔兵,隻要犒賞不缺,應無大事。此後戰兵如出缺額,便從輔兵中擇優遴選,比土團鄉夫可強太多了。”
滿身甲冑的邵立德出去後,直接站在靠外的位置。他軍職寒微,自不能與諸將比擬,然經曆了昨晚的事情,現在已無任何人敢輕視他,十數道目光全數集合在他身上,一刻不斷地打量掃視著。
“大師一起幫襯吧。萬事開首難,我們這個攤子,起得磕磕絆絆的,唉。”邵立德皺眉道:“從本日起,持續練兵,統統人都要插手。另有,本將欲設隨營書院,隊正以上輪番退學,大夥一起學習、會商。走到明天這一步了,再混下去像樣嗎?都給我緊起來。”
“賀公雅共有三子,宗子、次子皆在昨夜戰死,三子本在朝為官,傳聞去歲病死。另有一女,年約七八歲,尚未嫁人。”李延齡道。
河東諸將聞言麵麵相覷。河東比來一年死掉的大將,除了賀公雅、蘇弘珍以外,便隻要被亂軍所殺的鄧虔了。即便曹翔那種能人武夫過來,也隻是殺底層軍士或客軍武將,對河東大將多是好言安撫。李侃在代北斬蘇弘珍,班師返來後又殺賀公雅,諸將都有點大家自危的感受。此時聽他問話,一時候竟不曉得該如何答覆。
“諸位,賀公雅私藏歹人,暗害本帥親將,此事悉已查明。昨日,業已遣鐵林都十將邵立德領甲士至其府,斬之。本日召諸將來,便是為了聽聽爾等的定見。”李侃開門見山地說道。北巡也算有了點功績,昨日又斬了桀驁不馴的大將賀公雅立威,這提及話來天然底氣實足,表情鎮靜了很多。
“不為彆人所辱,但將軍能夠——”
府城大將賀公雅深夜遭鐵林都捕殺,此事一經傳出,很快便顫動了晉陽三城。
“將軍仁義,不讓傷及無辜。賀府仆婢侍妾,已任其自去。唯賀氏妻女,乃罪將家眷,不敢輕放。”
“也好。”李侃聞言一笑,道:“這便散了吧。多事之秋,爾等當謹守本分,撫納士卒,勿得生亂。”
“給賀公雅之妻一些錢,讓她自便,總之再醮也好,回孃家也罷,本將不想惹上乾係。”
監軍使李奉皋明天也呈現在了節堂。他坐在李侃下首,麵無神采地看著空中,彷彿那邊有甚麼金銀財寶一樣。
“甚麼了局?”
李延齡一聽,頓時有些遲疑。陳誠在一旁冷眼旁觀,這會說道:“將軍,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