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箏見她神采丟臉至極,忙謹慎將她攙扶住,低問道:“娘,到底出甚麼事了?”
梁老太太擺手道:“我冇事兒,你快去吧。”
林太太拋給她個“還不肯說實話”的神采,“不滿三個月,不能對外鼓吹,孩子吝嗇著呢,我明白。您放心,我今兒是一時歡暢,特來道聲喜,轉頭出了這院兒,保準不跟外人提。”
老太太想起那些悲傷事,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花,“罷了,是我老了,管不住自個兒脾氣,叫你們跟著受累。我何嘗不知,你是替皇上、替百姓戍守西疆,朝廷需求你,百姓需求你,可祖母我實在心疼,私心總想著你能退下來,回京就在我眼巴前,不必再受那骨肉離分之苦……你祖父、你二叔、六叔一個個埋骨大漠,為朝廷奉獻了一輩子,到你這兒,就當祖母無私,就當祖母不識大抵,筠哥兒,你考慮考慮,要不是非得你去,你就暫先在京裡留幾年,成不成啊?”
朝裡走了兩步,撩袍就要跪下去,“孫兒給祖母存候。”
就聽窗下一個含笑的聲音道:“恭喜老嫂子。昨兒就傳聞,衛批示使司梁大人家眷有喜,人在藥館診出身孕,下人往衙門報喜去了。這會兒,約莫半個都城都得了動靜,大夥兒都替您跟世子兩口兒歡暢呢。”
“不準去!”老太太虎著臉斥道,“一去西疆去了十年,等啊盼啊,好不輕易盼得你返來,再要走,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再熬十年呐?”
屋裡人紛繁站起家,“侯爺,如何不叫人號召一聲?快出去,老太太正唸叨您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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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筠點頭喚人:“二嬸孃、四嬸孃。”
可畢竟,疇昔的皆已疇昔了。
明箏並不勉強,含笑道了謝,正巧下人又來回話,她道聲“失陪”便又走了出去。
陸筠站起家,躬身施禮道:“惹祖母傷懷,是孫兒不是。”
“……若我將來嫁人,他必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郎君。”
“侯爺,您少說兩句,順著老太太吧。好不輕易把您盼了返來,冇住兩天又要走,這不是傷老太太的心嗎?”
陸筠沉吟道:“孫兒尚未應對……孫兒多年身在西疆,對西邊地形、局勢都比較體味,若西夷人有甚麼行動,需得……”
提及“說親”二字,陸筠抿了抿唇角,想說些甚麼,可現下氛圍實在不適合,不能再說些違逆之言衝撞老太太了。
她抬手遮住那片光芒。
明箏將信將疑,“娘,您神采不太好,是不是那裡不舒暢,昨兒冇睡好嗎?”
“他儒雅漂亮,才調橫溢,還要孔武有力,有勇有謀。”
第 10 章
林太太尚未答話,外頭便有侍婢來傳,“老太太,韓家太太到了,說要來向老太太跟二奶奶道賀。”
梁老太太蹙眉問道:“林太太,你剛纔那話的意義?”
說得世人都慌了,忙不迭勸起來,“老太太不要說如許的打趣話。”
陸筠行了常禮,退後坐在椅上,“皇上成心留孫兒在京,執掌上直衛。”
梁老太太抬眼望嚮明箏,“孩子,冇事兒。大夥兒打趣幾句罷了,你去,替我把上年林太太送的那匹一鬥珠皮料找出來,你親身去。找見了給我送過來。”
閔氏見她肅容斂眉,曉得乾係嚴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