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過午餐，天上公然開端飄起雪花。一邊泡湯一邊賞雪，天然是人生可貴的賞心樂事，蕭謖和蕭詵誰也冇提走的事兒。翁媼便叫人下去籌辦著這兩位殿下過夜的事兒了。

“五殿下。”馮蓁又朝蕭謖施了一禮。

眼瞧著天上又陰雲密佈，當是要下一場大雪，城陽長公主便開口留了蕭謖和蕭詵用飯，遵循以往的經曆，她開口留飯，兩人都是要回絕的，誰耐煩陪她一個老太婆用飯啊，但本日倒是奇特，蕭謖和蕭詵都冇反對，乃至連故作的謙讓都冇有，一口就應下了。

“她自個兒在屋子裡用。”長公主道。

“連晚餐也不消麼？”蕭詵插話道。

可蕭詵禁止不了那美人的腳步，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繞過青黑的柏樹，走到了燈籠之下。

問過馮蓁的事兒後，彷彿就冇了話題。蕭詵耐著性子在長公主跟前又坐了會兒，實在耐不住了，想下山卻又捨不得。他在眾皇子裡真算得上重情之人了，且看三皇子蕭論，也是被馮蓁所救，卻就冇有蕭詵這麼上趕著。

惱人等侍女也跟著行了禮，然後便在背後低聲提示馮蓁道：“女君，再不走，長公主該歇下了。”

一眼萬年，該當如是。

飄舞在空中的雪花，環繞著她，彷彿也羞怯了起來，驚駭靠近她半分，就會被烘托得黯然無光，以是繞著她圍成了一個蛋殼似的光圈，心甘甘心腸做她的烘托。

那暗淡不明的燈籠忽地為之一亮，好似猛地爆出了燈花，隻為將麵前人、心上人看個清清楚楚、明顯白白。

城陽長公主但笑不語，曉得蕭謖這是遁詞。不過蕭謖的婚事的確讓元豐帝不好辦，剋死了兩個未婚妻，此次指婚真得挑個命硬一點兒的，不然……

搶先一人，身姿高挑窈窕，腰如弱柳，也不見她走路與她人有何分歧，但卻身姿嫋娜如山頂的那朵雲，既妖妍又伸展適意，她緩緩走來，裙襬不是紋絲不動的淑女之姿，卻如天海間跳動的那一線浪花，輕靈悠遠。

蕭詵見火線小徑上，模糊約約過來一行人，透過鬆柏的裂縫，能看到裙襬搖擺，不由內心一動，止步不前。

所謂美人，自是沉魚落雁，閉月羞花。

“這不久前才下了雪，她不怕滑麼？摔著了可如何辦？”蕭詵皺起眉頭體貼腸道。

“父皇這兩年龍體欠佳，也冇甚麼精力理我的事兒。”蕭謖道。

馮蓁幾近是瞪視著此時的蕭謖，此人還真是個葛朗台，一點兒龍息都不肯外溢了。

“就為了一點兒茶？”蕭詵撇撇嘴，表示很不能瞭解。

用過飯，消了食，就該又是泡溫泉助就寢的時候了，蕭謖和蕭詵一後一前地在園子裡走著，欲繞過園裡的池子往客捨去。

“那這下雪天也不該讓她出門呀。”蕭詵道。

待走近了，馮蓁才留意到樹叢後暗影裡的蕭謖。這一看，卻讓馮蓁吃驚不小。

“幺幺。”蕭詵輕不成聞地喚了一聲，他認得那雙眼睛。

北風淩冽。

不過蕭謖說元豐帝龍體欠佳也是究竟，從秦水行宮返來後，元豐帝就大病了一場，四十幾歲便已經半頭的白髮了，現在也不愛理事，三天兩端不上朝已經成了常態。

到了客舍，兩人要分開進屋時，蕭詵卻又道：“五哥，你就好了，乃是幺幺的拯救仇人。”並且還冇被指婚。蕭詵說這句話時的酸意，真是比酸杏還要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