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慧笑了笑，拔下簪子挑了挑燈芯，室內頓時敞亮了很多。“女人且耐煩等等，等賜婚的旨意一下，您便能夠回孃家待嫁了。”

城澄一驚，像是被針刺了眼睛似的，較著地抖了下身子：“這是甚麼？”

“您怕是還不曉得吧，早在我們王爺接您進府之前，皇上就給女人安排了個新身份。您現在可高貴著呢，正二品閩浙總督家的嫡長女，母親蘇氏還是母後皇太後的遠親姐姐。”

銅獸傾訴環繞，但留一室芳香。城澄百無聊賴地窩在暖炕上，纏著南慧說話。

隻是南慧一向覺得，將來的榮親王妃必然是這天底下最斑斕、最端莊、出身最崇高的女子，卻冇想到王妃之位空了這麼多年，最後迎出去的倒是麵前這個喜好撒嬌做癡、惡棍似的小女人。

這麼看來，裴啟紹倒也是煞費苦心。城澄心中又酸又澀，一時不知如何說他是好。

城澄剛要答覆，俄然想起甚麼，乜她一眼道：“成與不成，那裡是我說了算的，你可彆問我了！”

幾日相處下來，南慧發明這女人固然不敷奪目，但也決計不傻。冇套著話，南慧並不絕望，隻道：“女人如果情願認命，奴婢無妨與您流露幾句外頭的動靜。”

這個天子呀！都到了現在，還是那麼信賴傅雲歸！莫非他就向來都冇有想過，他這麼做會寒了她的心麼？隻怕不是冇有想過，而是不敷在乎吧！也是，她一個孤身女子，那裡抵得上全部傅家這麼大一個籌馬呢。

現在她是人在簷下，不得不低頭。見榮王來了，就是內心頭再不甘心，也隻得起家給他施禮問安。卻不想她人還冇站起來，就被他在肩頭上一按。她昂首望去，就見榮王笑吟吟地望著她道：“今後冇有外人，便不必多禮了。”

第十四章賜婚

隔著一道紅木小炕桌，榮王在她身側落座，不鹹不淡隧道：“天子挑中他們家，恰是因為閩浙總督的夫人姓蘇。如此後位懸空，傅良妃暫理，蘇珍妃幫手。三弟正視傅家，你可懂了？”

城澄被她堵了嘴巴似的，冇精打采地唸叨：“甚麼見不得風，清楚就是囚禁我……”

往瞭然說，現在後宮裡蘇太後最大，但是冇有皇後，後宮就是由傅良妃和蘇珍妃把持著。城澄如果進了宮，少不得要在這幾位手底下討餬口。天子信賴良妃，天然以為良妃不會害她，就想體例假造出一個蘇家表蜜斯的身份來給她，叫蘇家的人不好對城澄動手，反倒要皋牢著她。

裴啟旬接了南慧遞來的茶，擱在手邊冇動，隻是不著陳跡地打量著城澄的神采。方纔他冇說，實在這裡頭另有天子待她的一份情意。閩浙總督姓孟，隻要壓服了他，城澄就不必抹去本來的姓名。她如果曉得了這一層乾係，應當就不會像現在如許鬱鬱寡歡了吧。可惜，他不籌算做這個好人。

南慧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：“那可不成，王爺叮嚀過了，女人受了驚嚇，身上又不舒坦，得好好將養著，見不得風的。解憂女人又傷著，您捨得折騰她，叫人把她抬過來？”

城澄一愣，坐正身子不再鬨她，口中喃喃道：“賜婚……能成嗎？”

他說一半兒，藏一半兒，像是個夫子在給她出考題似的。經他提點，城澄啊了一聲，恍然道：“我明白了……”

南慧見她冇架子，雲淡風輕地問了句超越的話：“您是但願能成，還是不成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