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則同穴，死則同眠，如許的誓詞很多戀人都曾有過，但是終究如何，故事不閉幕，曲終未散場，又有何人曉得呢。

他用隻屬於天子的硃筆批下摺子，比來較為要緊的，大多都是軍中奏報。至於百姓民生，厘定賦稅，撥款賑災，裴啟旬亦是每一件都親力親為，勤勤奮懇，涓滴不亞於昔日的天子。

她一起跋山渡水，逛逛停停，用了小半個月風景纔到河北。解纜前的幾日，她和榮王做主，給解憂了莊征賜了婚。她體恤他們小兩口新婚燕爾，就叫他們伶仃呆在一處。

讓她進宮，不管是做皇後還是做妃子，都和殺了她冇甚麼兩樣。她不能進宮，這一點錯不在她，也不在裴啟旬，隻是歸根結底，他們兩個底子就分歧適。

城澄一邊說著話，一邊拿出籌辦好的酒菜祭品，漸漸地擺上。“但就算你怪我，我也還是會走上這條路。我有多怨他恨他，你曉得――而老四，又恰好護著他。”

子石微微皺眉：“男人漢大丈夫，吞吞吐吐的像甚麼模樣！”

天子不好做，他直至本日方纔明白其中滋味。幸虧他還不在其位，無需對付後宮。但如許的日子不知還能持續多久，這才幾天，就陸連續續有朝中重臣欲往他府中塞人，乃至有人情願把女兒送給他做妾室，連側妃的位置都不要。

子鬆聞言，眉頭皺得更深：“你……”

此次皇陵一行，不似以往出遊，皆有知己老友相伴。城澄一起獨行，已好久未開口說話，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沙啞。城澄一時怔忪，半晌方搖點頭道：“問了你也不會答覆我。就是答覆我，也定然不會是我想要的答案。你的丈夫，縱使叛變於你，到底是你摯愛之人，我直接害死了他，你又豈會不怪我？”

“我看一定。”子石搖點頭，“她不是該當養在籠中的金絲雀，這幾年已經夠辛苦的了。”

他當然回絕，就算冇有彆的女人，他都擔憂城澄會隨時分開，凡是有新人入府，裴啟旬不敢想城澄會如何。他隻曉得，她毫不會寒微地祈求他的垂憐，她會斷交地分開她，一如當年的卓文君，一如當年的孟城澄。

成果等真正見著了，城澄內心頭又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特。她的雲舒，當真藏在這一塊小小的一方六合裡了嗎？

沉寂，死普通的沉寂。她不在府中，彷彿從冇人突破過，也不敢有人突破這沉寂。裴啟旬俄然有些倦了，他到書房門口，想起第一次以榮王的身份與城澄相見，也是在這裡，在這間書房以內。現在一晃多年，她可還記得頭一遭來此的境遇？他是畢生難以健忘的，那般*蝕骨的相遇，如同金風玉露一相逢，勝卻人間無數。

裴啟旬曉得本身攔不住她，隻得由她去了。這一回仍舊是子石和子鬆二人護送，分歧的是還加了一個莊征和一個解憂，另有暗衛無數。城澄不耐煩這麼多人跟著，但也曉得本身現在身份特彆，未免給裴啟旬惹來費事，她隻能乖乖承諾了他的這些要求。

子石一怔，下認識地轉頭去看馬車那邊，薄唇微抿，神采剛毅：“我隻是做了應當做的事情。王妃醉了，莫非能任她在陵墓裡睡一晚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