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君淮一邊慨歎君威一邊往永寧宮走，離廣生左門不遠時昂首一瞧，瞥見個熟人：“十二弟？”

池嬤嬤噙笑點點頭冇再說甚麼，到了殿門口，卻就此讓隨她出去的人都止了步，又親手從珊瑚琉璃手裡將賀禮接了下來，向玉引道：“娘娘是想跟王妃說些梯己話，旁人就在外候著吧。這禮，王妃您也親手呈給娘娘便是，娘娘會明白您的情意。”

實在原不消這麼早，孟君淮上中午進宮去處天子問安了，本是能夠等他返來，二人再一道進宮。可定妃起初叫人帶了話來，說讓玉引早些出來陪她說說話，還特地叮囑不必叫側妃一起。

池嬤嬤安閒地迎上前，垂眸一福：“奴婢隻說一句。定妃娘娘在氣頭上，殿下出來後，彆跟娘娘硬頂。”

“嬤嬤。”玉引還了個淺禮，池嬤嬤便引著她出來了，見她身後的珊瑚琉璃捧著用錦緞包裹的盒子，笑盈盈地問她：“這是給娘娘備的？”

“這如何回事？”孟君淮一時冇懂，旋即蹙眉，“我家王妃呢？”

這便很好，母妃這一宮主位的生辰過得不丟人。

“我就是為這個在這兒等六哥！”十二皇子扭頭瞅了瞅身後的永寧宮，“祝氏私底下問了，說六嫂在裡頭。母妃就說讓我從速過來等六哥，讓六哥就算被宮人借辭反對也務必出來瞧瞧，彆是鬨出了甚麼不快的事。”

定妃沉了口氣：“本宮還覺得你修了十年的佛，總該是個馴良的性子。倒忘了你也是個世家令媛，整治妾室的手腕你天然是有的。”

定妃又持續說了下去：“兩個多月前，你們府裡的側妃尤氏有了身孕，你還進宮從本宮這兒替她討了個寺人去，說是幫她打理院子裡的事。”

“唉。”池嬤嬤又是一喟，擺了擺手，“你若今後嫁出去，就會曉得主母不好當、後妻更不好當。我瞧這新王妃不像惡人，縱使一時真做了甚麼胡塗事也該寬大些。就讓她討一討娘孃的歡心，免得一會兒在裡頭太難過了。”

孟君淮隻覺荒唐，未作多想，奪到定妃麵前便辯白道：“您這是甚麼話！玉引甚麼時候架空妾室了？！”

玉引心下一滯，不太明白定妃如何還冇叫她起來就先問上了話，仍先照實道：“妾身是客歲臘月初進的王府，到現在……四個多月了。”

孟君淮笑笑：“等人？”

“兄弟之間非論這個，六哥快去。”十二皇子也不跟他多擔擱，這般說罷，就先一步折進廣生左門，往賢嬪的永安宮去了。

放在幾年前他是不會操心如許的事的，但跟著春秋漸長，一眾皇子都逐步明白，在他們賜府離宮以後，留在宮中的母親若不得寵，日子就會越來越不好過——他們還住在宮裡時，六尚局不敢剝削皇子的吃穿用度，但他們離了宮，六尚局就敢剝削嬪妃的。

“父皇那邊冇甚麼事，兒臣就先過來了。”他一邊回定妃的話一邊走向謝玉引，伸手先把她端著的托盤接了下來，考慮著辯白道，“王妃修佛久了，常不太通情麵油滑，如果說錯了話，母妃您彆怪她。”

玉引便不得不先單獨一人去永寧宮。過了廣生左門，就又見到了永寧宮中出來相迎的宮人。

那宮女聽到這兒就不敢再多嘴了。她曉得池嬤嬤是定妃的陪嫁，暮年也是嫁出去過的，給個官宦人產業後妻。厥後就是因府裡的日子實在過得不舒坦，才央定妃把她召回宮來做事。其中的酸楚，池嬤嬤格外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