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
“祁公子笑甚麼?”岑香月剛巧看到了祁諳的笑容,心中莫名一慌。
祁諳收了傘遞給了一旁的侍從,然後躬身進了馬車。
雲蓮含笑替祁諳又斟了一杯茶水,王爺特地寫信奉告飲茶的體例,說這茶有生津止渴,醒腦安神之效,小公子好飲茶,這是王爺特地為她尋的。
祁諳敲打著腰間的玉佩,如有所思。
即便下著雨,他們身上卻未穿任何雨具,水珠落在身上,卻不顯狼狽,反倒有一種莫名的威武。
遠處傳來馬蹄的噠噠聲,伴著細雨落入耳中。
******
許是下認識的,兩人往樓下望去,十幾匹俊馬自雨中緩緩穿行。
“這是如何了?”雲蓮惶恐失措,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。
二人相對落座,細雨綿綿,茶香嫋嫋。
祁諳一邊吃一邊委曲的哽咽,“雲姐姐……”她一想起自家兄長竟然麵劈麵都不熟諳她,她心中便委曲,那但是把她從小寵到大的人啊,如何說不熟諳她便不熟諳了。
雲蓮有些遊移,“...該當是,幾年不見,部屬都有些不太敢認了,染公子黑了,壯了,臉也長開了,倒是更加都雅了。”
*****
長年習武,黑暗中也能視物,身為習武之人的警悟,來人第一時候看向了屋內的貴妃榻。
玄色的鐵甲,挺直的背脊,剛毅的麵龐,那是大渝的長樂軍。
雲蓮見她如是說,便揮手讓侍從從馬車內將茶具送到二樓,放入茶葉,重新煮了一壺茶。
祁諳端起麵前的茶水放到鼻間嗅了嗅,眸中閃過一抹嫌棄。
而此時看到長樂軍的百姓也顧不得下雨了,都圍到了路旁,小聲群情著。
王爺一走便是四年,小公子不過是藉機發發脾氣罷了,她又豈會不知王爺的無可何如,疆場之上,由不得他。
當頭那名少年年青俊朗,麵龐尚帶幾分稚嫩,卻緊緊抿著雙唇,一派嚴厲,祁諳嘴角勾起一抹含笑。
祁諳待在溪府裡生悶氣,每日小嘴裡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甚麼,雲蓮看的眼皮直跳。
下一刻窗戶被人翻開,一人跳了出去。
雲蓮見白瓷一樣的小人兒哭的淚水漣漣,心中一片疼惜,“小公子,四年不見,小公子也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模樣了,爺認不出也是普通。”
祁諳正哭得天昏地暗,聽到馬伕的聲音,快速收了聲,取出絹帕擦拭了臉上的淚水,又找出隨身照顧的桃花粉用絲綿往臉上撲了幾下。
帶兵兵戈最首要的便是心無旁騖,古往今來有多少兵將淪為了朝堂勾心鬥角的捐軀品,邊疆距帝京千裡之遙,如有甚麼事情,即便是天子也無能為力。
岑香月看不上不學無術的首富之子,一樣溪棹也瞧不上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知府令媛。
祁諳一邊哭一邊大口咬動手中的糕點,含混不清卻還是惡狠狠隧道,“纔不是普通呢,一點兒都不普通,當初他扔下我走了,現在又劈麵不瞭解,等我下次見到他,定要他……定要他……”祁諳定了半天,卻不知想要他做甚麼。
“這茶……”祁諳有些愛不釋手,不由再一次飲了一口茶,又飲了一口淨水。
雲蓮摸著她的頭輕聲歎了口氣。
這一日知府令媛岑香月下了帖子請祁諳飲茶,祁諳正沉悶著,便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