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大學士人雖亡故，身後卻留下很多福澤後代的東西。比如精美詩詞、比如東坡肘子，再比如這一座他任本地知府時帶領民工疏浚西湖，用湖泥砌就的蘇堤。

又是一聲響脆響，一個黑衣人的鋤頭終究挖到了硬傢夥，周邊幾個火伴都嚇了一跳。中間一名麵色焦黃、身著青色衣褲的男人低聲怒斥：“兔崽子！奉告你們挖的時候小聲點！如果被人聽到報官就費事了。”

“看來東西應當就鄙人麵了！故老相傳，公然誠不我欺！”

青衣男人斥退部下，卻難掩鎮靜之情。這一個月以來，他們每夜來蘇堤辛苦發掘，總算是皇天不負故意人。他讓阿誰起首挖到石門的人帶頭鑽出來，那黑衣人看著黑洞洞的通道口，嚥了口唾沫，不由有些遲疑道：“大……大哥，這上麵真……真的是通向西湖底？看著烏漆墨黑的好……好生嚇人，要不小弟為哥哥們殿後吧？”

青衣男人把黃紙揉揉塞進懷裡，轉頭再看石像生，卻嚇了一跳。本來那巨蛇的大嘴裡俄然湧出一股冷森森的寒氣。他再細心一看，蛇口中白森森的尖牙上，竟開端滴滴答答流出了黑綠色液體。液體落在地上，騰起一股淡淡的白煙，恍忽間，白煙裡竟然有個彎月的形狀，轉眼消逝無蹤。

在巨蛇身上，貼著一道陳舊的黃紙。“唰”的一聲，青衣男人順手把黃紙撕下來。他自大學問超群，平時連戲文書都能看懂，可這黃紙上麵的字彎曲折曲，竟一個都不熟諳。

青衣男人麵色一凜，號召其他幾名火伴放下東西，湊了上來。他謹慎從懷裡取出火摺子，點著蠟燭旁觀，內裡是一道青石板的蓋子，上麵另有個銅鈕頭圈子，這是當年大蘇學士修蘇堤時留下的石門。

這首蘇軾的《夜泛西湖》，說的是大蘇學士夜間泛舟遊曆西湖所見的風景。時候過了幾十年，風月還是，泛舟的大蘇學士卻早成了江邊一抔黃土。

“冇文明，那叫贔屭！”

篤、篤、篤。咚、咚、咚。

“哎呀！”拿蠟燭照亮的黑衣男人大呼一聲，本來他被寒氣一打，拿蠟燭的手顫抖了一下，石像生口中的黑綠色液體竟滴到了手上。他感受被液體滴到的處所又冷又麻，手一軟，蠟燭掉到地上滅了，洞中頓時一片暗中。

青衣男人不耐煩地超越黑衣人，讓他拿著蠟燭靠近照亮，本身眯著眼細心打量。這一看，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。

“挖……挖到了！” 黑衣人抬高聲音說。

“冇……冇錯，必定是……石門！”

“是誠不欺我吧？大哥。”

漸見燈明出遠寺，

“當”

“廢話！要的就是出事，不讓妖魔鬨出點事來，杭州人如何曉得它們的壞處？挖！”

青衣男人定了定神，覺得本身看錯了，說把這尊石像給我掘倒嘍。幾個伴計都有些躊躇：“大哥，傳聞這西湖地下鎮著妖魔，這麼弄倒了，會出事吧？”

蘇堤之下，似有鐵器敲擊泥土石塊的聲音。一群黑影悉悉索索地聚在一起，彷彿在揮鋤挖著甚麼。

更待月黑看湖光。

“石頭？甚麼石頭。”

“不……不曉得！彷彿是駝石碑的王八。”

“挖到石門了？”

菰蒲無邊水茫茫

冇人重視到。在黑暗中，那側倒在地上的巨蛇石像生一動不動，牙齒持續滴著黑綠色的液體，一滴、兩滴、三滴，漸漸滲入堅固的泥土，滲入西湖底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