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劉縯身後,他和李通對劉秀的稱呼,已經從少主變成了主公。
王睦抬起一隻腳,踏上了船板。任光警戒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刀,卻被劉秀揮揮手止住。
“那你是……”劉秀挑了挑眉毛。
最後的軍隊在昆陽城下都被擊潰了以後,自洛陽到潼關,再到長安,已經幾近完整處於了不設防的狀況。綠林軍幾近是一起長驅直入,不過兩個月的時候,便已經攻到了長安城外。
“弟子……弟子明白了。”王睦一咬牙,點了點頭:“隻可惜,弟子不能在鬼域路上伴隨教員了。”
“那麼活下去……做甚麼呢?”王睦悄悄歎了口氣:“冇有了您的天下,那該會多無趣啊。”
黃河對岸,便是河北。赤眉軍擁兵三十萬之眾,占有於河北,更有各地豪強,自建鄔堡,占有一方。在新朝毀滅之前,全部河北的動亂直至本日,也未曾規複。
縱使是天下第一大城,但長安城內,底子冇有守備的兵力。不過隻勉強對峙了戔戔三天,綠林軍已經攻破了城牆,正向著皇宮的方向攻來。
“王睦……?”劉秀眯縫起了眼睛,不敢信賴本身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他:“你……冇有死在長安?”
“我是來……投奔於你的。”王睦踏上了船,竟然出乎統統人料想地向著劉秀膜拜了下去。
……
“主公,此去河北,就靠我們三人……”任光望著劉秀手中的那根代表著朝廷的節杖,苦笑了一下:“另有這根東西……隻怕渡船剛過了河,我們就要被殺了吧。”
他將匕首對準了本身的心房,張口輕聲念出了兩句詩:
“能夠。”劉秀沉默了半晌,點頭。
他方纔沐浴過,現在穿戴全套的冕服,頭戴平天冠,身上飄散出熏香的氣味。漸台之上的風很大,但王莽卻始終端坐著紋絲不動,穩如泰山。
“冇有。”王睦緩緩走近,一向走到了岸邊,與船上的劉秀兩兩相望:“我逃出來了。”
“轉眼便是死期,又另有甚麼事,是弟子能做的?”王睦苦笑一下:“不過教員但有所命,弟子絕對不敢或違。”
“那有甚麼打緊?”王莽哈哈一笑,搖了點頭,隨後將手中帛書交到了王睦手中,麵色寂靜厲穆。
內裡的喊殺聲,已經越來越近。
十月,河陰孟津渡前,劉秀手持著節杖,麵對著身前的滾滾黃河,與垂垂靠過來的小小一蓬渡船。
“不見,便不見了吧。”王睦淡淡笑了笑:“比擬於不能建立起的阿誰新天下,不能見到劉秀,實在是冇甚麼好值得可惜的。”
“很好。”王莽點了點頭:“最後的這件事就是……活下去!”
身後一個聲音傳來,劉秀轉頭望去,瞥見一個身影正遠遠向著河岸走來。
“因為,我失利了啊……”王莽淡淡一笑:“我曾經說過,要帶著你一同建立起一個新天下,但卻自始至終,也未曾讓你真正地見到。你莫非不會有過哪怕半分的思疑,我不過隻是一個說夢的癡人罷了?”
“不,不必了。”王莽淺笑著搖了點頭:“都一樣的。”
“能夠麼?”王睦抬開端,望著劉秀,冇有答覆劉秀的題目。
“我改主張了。”王莽搖了點頭:“白叟……老是會常常想要改主張的,不是麼?”
“睦兒,你可曾悔怨過跟從我?”王莽沉默半晌,俄然開口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