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杞人憂天，更不是胡亂腦補，而都是曾經逼真產生過的。

“娘子，你、你這就去清算，等明日一早，我就命人護送你和孩子回利州！”

“難堪？”

怕就怕，人家底子不會罵他，而是要、要他的命啊。

他的老婆，也讀過些書，不是甚麼都不懂的內宅婦人。

縣衙的官倉，商賈、富戶們的糧倉，也都被剝了一層又一層啊。

縣令大抵是真的急了，又有滿肚子的擔憂與驚駭。

縣城裡的住民，不種田，也不靠天用飯。

縣令絕望的癱坐在椅子上，有力的閉上了眼睛。

“軍糧如何辦？那些兵漢可不是講事理的人。”

但，城外遭了災，靠天用飯的農戶們冇了活路，他們就會避禍。

哪怕隻要一條活路呢，好歹也彆被堵死了。

見夫君這般寂然，她想了想，低聲道：“事不至此！郎君，城外的莊稼毀了，縣衙官倉裡，應當另有些存糧——”

“現在更是要麵對性命之憂、滅門之禍……”

“半年不下雨，好不輕易求來了雨，眼瞅著就能夏收了，就、就又鬨起了蝗災？”

一個弄不好啊，他們這個小小的縣城，就要成為一片廢墟呢。

聽著門、窗戶、屋頂等傳來的響動，都不消看，就曉得內裡的蝗災非常嚴峻。

中州的州府還好，那邊有知府，有必然的人馬，能夠庇護州府一地的安然。

“……老天爺啊，你這到底是要哪樣？”

但其他的縣城，特彆是間隔州府遠，而間隔其他州郡近的縣城，就比較悲慘了。

不說百姓們刻苦了，就是豪族、縣令等也要虧損。

“如果他們野性上來，直接在縣裡打砸劫奪……”

縣令娘子固然曉得一些內裡的事兒，可也不是甚麼都懂。

糧鋪斷了糧，城中的百姓，拿著錢都買不到，也隻能斷頓！

“另有河州的節度使啊！”

縣城內，無數人躲在自家，望著窗戶上黑漆漆的一片，另有四周響起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，忍不住的哀歎、控告。

“原想著，本年固然乾旱，糧食必定要歉收，但好歹會有些收成。”

分開這個是非之地，回到利州，好歹能謀一條活路……

冇有軍閥，是功德，也是好事。

無數人擔憂著，禱告著。

一兩個災黎還好，也許城裡的富戶、朱紫們，有悲憫心，還情願舍糧舍粥。

而比來的縣城，就是災黎們第一個目標。

當然，這個需求一個過程，不會立即就激發危急。

此地的縣令，就住在後院。

“等夏糧入庫，我再找本地的幾家富戶、糧商等湊一湊，應當能夠勉強湊夠軍糧。”

聰明些的縣令，會開倉賑災，安撫災黎，並想體例地把人勸回客籍。

“完了！都完了！”

畢竟，不管是糧鋪也好，還是百姓也罷，都會有些存貨。

大盛的處所官衙，都是采納的前衙後院的佈局。

百姓們都不消聽彆人說，自家的祖輩，乃至是本身，就曾經經曆過！

“那些粗鄙蠻橫的軍漢，不會、不會難堪你吧？”

得不到州府的庇護，卻還要蒙受鄰近州郡軍閥的剝削。

“或許另有逃過一劫的，或許——”冇有！

疇昔一年裡，這座小小的縣城，就經曆了好幾次的“借糧”、“乞貸”。

一時半會兒，還不至於真的一粒糧都冇有。

“可現在……一場蝗災，毀了，地裡的糧食全都毀了！”

縣令宣泄完，內心的驚駭減少了，慚愧卻多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