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端起燕窩,細細咀嚼,“不過一個賤婢,也不怕汙了哀家的眼。”
柳依依望著貼身跪在地上的小玉,輕聲問,“小玉,不知我為何要取而代之?”
窗外秋雨打得窗欞沙沙的響,錦畫嚴峻煩亂的表情更加難安。
甘泉宮。
一硃色官袍的年青男人,端坐在案堂之上,嚴厲端方一派至公忘我之象。
錢嬤嬤見太後給了差事,從速連連稱“是”,起家跟著魏安,一起出宮去了攝政王府。
謝文遠沉吟稍許,念在此事畢竟是王府秘事,便點下頭同意。
錦畫一把甩開冰瑩的手,“誰說本蜜斯驚駭了,我隻是擔憂……怕長傾哥哥覺得我從中動了手腳。”
謝文遠點下頭,他也算給了攝政王麵子,讓其寵嬖的醫女將該問的問完。接下來,就該是他鞠問小玉和柳依依了。就在謝文遠揚起驚堂木,正要敲下時,府衙燈火透明的門口,鮮明呈現一襲紫金蟒袍的衣袂。
“啪”的一聲,驚堂木響徹全部大堂。
都覺得錦畫孺人已睡沉,不想她卻坐在窗前,屋裡冇有點燈,一片烏黑,隻要冰瑩伴在身側,緊緊握住錦畫不住顫抖的手。
小玉被侍衛押了上來,跪在堂下。執杖的衙役站在兩側,氣勢渾宏。
柳依依被人傳喚上堂,一襲勝烏黑衣在一片燈火中,愈顯清寒。她站在小玉一側,清透秀美的容顏上,儘是吃驚,“小玉……”
“太後孃娘息怒!”統統宮侍全數跪下。
“娘娘,夜已深了,您還不寬衣睡覺?為何要打扮?”小桃將攝政王妃朝見時纔會穿戴的鳳冠朝服擺放好,開端為夏侯雲歌打扮,“穿上朝服,是要趁夜出去?娘娘,您連紫荊苑都出不去。”
“真的能成事嗎?”錦畫很小聲地問冰瑩。
“大人,拯救啊!攝政王寵嬖醫女依依,豈會措置醫女依依,小女想要活命,無法纔將此等醜聞告密到公堂上來。”
柳依依猛抽冷氣,不住點頭,眼中蘊滿水霧。
魏安從速停下腳步,回身彎低身子施禮,“太後孃娘另有何叮嚀?”
“老奴這就去將那賤蹄子帶過來。”錢嬤嬤恭敬道。
這時,宮嬤嬤滿臉堆笑,道,“太後,老奴這就將柳依依給押過來!”
“還不是……還不是那日,女人讓奴婢送東西去秋水居,然後再去給王妃送藥膏。如此,倒是東窗事發,女人便可說是錦畫孺人在途中對藥膏動了手腳。”
“是!”魏安平平無奇的臉上,還是波瀾不驚,態度恭謹,分寸不差。
“錢嬤嬤,你跟著魏安一起去。前幾日命他去請那賤人,都冇請來,這一次,拖也要給哀家把人拖來!”
“你既早知息此事,為何不向攝政王稟告?告到公堂,對你又有何好處?俗話說,家醜不成傳揚,你個怯懦怯懦的小小丫環,如何有膽量做那敲響登聞鼓的第一人?”
魏安剛走了兩步,太後聲音一沉,“慢著。”
“你說甚麼?”太後俄然調子拔高,失了常日的端莊貴重,聲音鋒利刺耳。
“依依是被人冤枉的。”軒轅長傾低喝一聲。
“微臣拜見攝政王!”謝文遠從速步下高階,俯身施禮。
“恩。”太後慵懶的嗓音,唇邊漾起富麗的笑意,“這燕窩就賞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