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來在王府,長傾的炊事都是依依做,現在新王府人手多,一時閒下來,還不風俗。”柳依依用帕子擦潔淨手,交代夢兒重視火候,和軒轅長傾一起走向不遠處的水上涼亭乘涼。
“不過……”魏荊話鋒一轉,聲音裡多了幾分憂色,“榮幸的是,你懷的是雙生子,又有我護你,雖掉了一個,卻保住了另一個。”
王府後院景色最好的園子,小橋流水,亭榭樓閣,風景如畫精美秀雅。主院門頭上“不捨居”三字,鳳舞龍飛,是軒轅長傾親身提名。
那日柳依依從夏侯雲歌房裡出來,竟暈倒在門口。他將她抱回不捨居,她一向昏倒未醒。他總覺心中有愧,交代婢女好生照顧不得有所閃失,就拜彆了。
不捨居。
他看向池上漣漣波光,簇擁的魚群遊來遊去,碧波紅鯉,滿塘殘荷,秋景蕭索,也彆有一番風味。
魏荊眉心一皺,眼中閃現些許悲憫的感喟,“那也是你的孩子。”
軒轅長傾一襲紫袍,金色滾邊,迎著陽光熠熠生輝。他舉步進門,望著屋內壁上一幅《歲寒三友圖》,風泉兩部樂,鬆竹三良朋。
依依的手微微一頓,然後持續撥弄香爐中的蘭草,和順似水的臉掛著勉強生硬的笑容,“長傾本日如何俄然提起這個?莫不是有甚麼話要說?”
魏荊聞言不由含笑,流轉的燦爛光彩照亮了整張淺顯無奇的臉,“認出我了呢。”
“傾傾,她現在的身材受不得半點刺激,你若想她病情惡化的話,大可出來看望。”
上天會如此眷顧?她不信賴。
軒轅長傾的目光落在柳依依低垂的額首,她容色玉白姣好,因為多年來為他用血解毒,她的神采老是慘白的病弱,讓人不由心生顧恤和愧意。
那是他特地為柳依依修建的院子。
“蘭雪茶寶貴,宮裡貢品左不過就那麼多。想著你夙來愛飲茶,便借花獻佛,等著你來時,接待你。”
夏侯雲歌猛地展開眼,刹時從天國到天國,又看到但願的曙光,敞亮的雙眸亮的驚人。
魏荊以夏侯雲歌身材極度衰弱為名,需求靜養,不準任何人打攪。軒轅長傾也被隔絕在門外。
柳依依抬眸看向軒轅長傾,那俊朗如玉的容顏就像一把匕首,狠狠插入她的心臟,然後碾轉,研磨,痛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未說過娶我,我亦未說過嫁你,何來遲誤一說!”柳依依掠過眼角淚珠,儘力安穩聲音,直直地看著軒轅長傾。
柳依依昂首看向步步走近的軒轅長傾,他那淺含笑意,儒雅超脫,她心如小鹿亂闖,低下頭,紅了臉頰。
柳依依莞爾一笑,皎若明月,“我躺了兩日了,身材也冇甚麼大礙。聽下人說,你近幾日胃口不好,就想著為你熬點開胃藥膳。”
夏侯雲歌按住小腹,孩子?另有一個孩子在她的肚子裡。
對,魏荊說的對,那也是她的孩子,隻是她的孩子!
“很難認麼?”夏侯雲歌閉上乾澀的眼睛。身材好衰弱,渾身都不舒暢,沉沉的重重的,一動都不想動,連說話都冒了一身虛汗。
夏侯雲歌長長稠密的睫毛跳了跳,眼角的淚光更加清楚,卻冇有落下來,隻是咬緊的嘴唇不住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