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月國人看到這封文書,恐怕會不敢置信地揉眼睛,柳從之這是瘋了?引狼入室?
小小年紀,跟了寧先生三年,倒是養成了這鐵石的心肝,雷打不動,倔得要命。
柳從之幾年來皆啞忍避戰,現在鬨上這麼一出,倒是在決計挑起兩國之間的衝突。一旦民怨沸騰,就算柳從之不想打,恐怕也必須打了。
在閒事上,他們倆彷彿老是所見略同,默契實足。
將兩封文書放在一起看,事情就變得風趣起來。
當他開端寫這封文書的時候,就開端明白為甚麼柳從之要叫他寫這封文書了。
方亭點頭,一聲不吭。
宮殿一隅,方亭放動手中陶笛,這麼多年了,他仍然隻會吹這麼一首征人淚。
一是位置,短短時候內連續兩起殺傷布衣、劫奪財物的事件,產生地點皆在駐兵虧弱之地,故而常常當官兵獲得動靜前去,強盜已然揚長而去冇了蹤跡,但是相對的,這些處所也不富庶,無多少財帛可劫。這些強盜要麼是膽怯謹慎,不敢前去富庶的地點,要麼便是事前就清楚南朝邊防的大抵擺設,看準了這一點鑽空子。
賢明神武如柳陛下……當然是不會瘋的。
自月國而來的流寇應屬悍匪一類,人數很多,行動迅捷手腕狠辣,淺顯百姓趕上這等有備而來的武人,就算故意抵當,也無還手之力,故而傷亡者眾。
此事確切毒手,但此中疑點也實在很多。
薛寅擱筆,看一眼麵前紙上洋洋灑灑寫的一大串,摸了摸下巴。
他本來就是個脾氣溫馨的孩子,現在更是寂如死水,再無了一絲孩童的活力。這孩子單看錶麵,恐怕冇有一絲像厲明的處所,現在跟著春秋增加,神情日漸沉鬱,倒是……越來越像昔年的白夜。
這些年來,這首曲子於他幾已成安神曲,三年來與寧先生作伴,常有不堪忍耐之時,每到這類時候,隻要這首曲子才氣讓他溫馨下來。他逐步尋覓到了儲存之法,卻仍然不知這條路何時纔是絕頂。
但是若這些人是真的膽怯謹慎,行事又怎會如此大張旗鼓?大風雅方地亮瞭然月國人的身份,行事狠辣放肆彷彿渾無顧忌,劫奪財物不說,其所過之處,死傷者眾。但再一細看,死難者卻多是老弱婦孺,這就耐人尋味了。需知邊疆民風彪悍,遭受這等悍匪,有血性的男人皆會抵當。按理來講,強盜出境,要殺的應是另不足力抵當的男人,而非荏弱婦孺。畢竟女人尚可搶去做壓寨夫人,男人留著但是百無一用,這些劫匪殺傷老弱婦孺,卻留著這些男人,是要等著這些人提刀上門報仇雪恥麼?
達慕點頭:“邊疆駐軍周到,無人敢隨便拆台。”北國在側,向來邊防就是重中之重,豈容不長眼的宵小反叛?
方亭背靠樹乾坐著,看一眼麵前的石碑,終究安溫馨靜地閉上眼。
薛寅看一眼柳陛下,柳陛下笑眯眯,麵上不露丁點色彩。
那麼這些所謂“劫匪”的背後,又究竟是誰?是月國蠢蠢欲動的虎倀?還是彆的人?薛寅想得入迷,忽覺耳邊一熱,倒是柳從之傾身拿出一張紙,在桌上鋪平,倆人坐得很近,柳從之這麼一行動,下巴剛好抵住薛寅肩膀。薛寅耳後敏感非常,柳從之略微一吹氣,他耳朵就從耳背一起紅到耳根,柳從之看在眼中,低笑,引得麵前人回眸瞪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