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陛下的臉當然是賞心好看標,何如再賞心好看也不是誰都能看的,當然,明顯也不是誰都愛看。
薛寅生來畏寒,一到夏季就足不出戶,但是到最冷的時候,再多火盆被褥似也冇法遣散四周八方而來、可謂徹骨的寒意,實在冷得不想動,就隻想睡覺,但是勉強睡下,一覺醒來,渾身高低仍然冰冷。他年幼時實在體弱,受了凍極易發熱,有次燒得渾身滾燙,神智恍惚,幾乎喪命。老寧王後怕之餘,又實在擔憂養不活他,因而夏季最冷的時候,就給他喝酒。
一曲奏畢,黃鶯欣然若失,還未回過神來,就聞聲身後有人排闥而入,她回過身,吃了一驚,氣勢好足的人!
兩名侍衛再度回聲。柳從之回身籌算分開,一名侍衛忍不住問道:“爺甚麼時候歸去?”
一邊的黃鶯本還驚奇這位醉得一塌胡塗的主兒要她的琵琶是做甚麼,聽到樂聲,卻不吭聲了,垂首聆聽,謹慎地抬眼打量薛寅,見對方雙頰通紅,眼神迷離,不覺心頭一跳,臉略微一紅。
薛寅一點不戀慕薛明華那樣千杯不醉的酒量,人生可貴胡塗,更可貴清閒,酒是好物,一醉一定能解千愁,但也能得半晌胡塗,半夢半醒間,薛寅做了一個夢。
兩名侍衛齊聲道:“爺!”
黃鶯驚奇地把琵琶遞給他,薛寅醉得短長,看東西都是糊的,因而把琵琶抱在手中,閉著眼睛摸弦,慢吞吞彈起了夢中那首曲子。
他是醒了,還是醉了?
彷彿能發覺到吼怒的北風,薛寅在夢中打了個寒噤,略微復甦了些許,環目四顧,卻瞥見一個小女人抱著琵琶,怯生生地看著他:“爺你冇事吧?”
柳從之邊幅極佳,俊美英挺,強過薛寅,黃鶯一瞥之下,心頭卻丁點綺思也無,柳從之周身氣勢太盛,固然神情平和,但黃鶯幾近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,下認識地噤聲,低頭,聽身後薛寅迷含混糊叫出柳從之的名字,心頭一驚,頃刻更加嚴峻,垂著頭一步也不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