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化雖蕭瑟,但離宣京並不遠――宣京本來就離月國邊疆挺近,北化也算邊疆,不過北化本身幾無防備。這處所實在太破了,也太窮,糧食少,苦寒,彆說大範圍軍隊了,連百姓都不大養得起,月國人都懶得來搶這塊毫無油水的地盤。因而北化砸薛朝手裡,也是塊廢地,老寧王有幸得此封地,也實在是天恩浩大了。
華平這些年已成無冕之王,不料柳從之戳破了他的好夢。他與柳從之有舊怨,不成能在柳從之手裡留得性命去。情勢越來越急,新帝又駕崩,華平唯恐天子一走,他就要先被大臣們發難,因而立即著劉榮來尋薛寅,想攙扶一個新天子穩定局麵,再謀前程。
自古天下……興,百姓苦。亡,百姓苦。
劉榮還待勸止,薛寅已打了個嗬欠,不再管他,“解纜吧,劉公公。”
薛寅打個嗬欠,改朝換代又關這些淺顯百姓甚麼事?換了個天子日子照過,可惜古來改朝換代,死得最多的就是淺顯百姓。
紅月退下,薛寅轉頭看被補綴得戰戰兢兢的劉榮,歎了一口氣,倒是很有些憐憫這寺人,“劉公公,給我講講宣京的局勢吧。”
薛寅有些愣,按諜報來講,宣平應當已經亂了啊,不該這麼溫馨。他看著沿途一些百姓,有神情惶惑的,有麵黃肌瘦的,也有容色不錯的,揣摩了揣摩,悟了。宣高山處北邊,柳從之從南一起打上來,宣平幾近會是最後打到的處所,宣平再北,除了邊關重鎮遼城,就是北化一類鳥不拉屎的處所,跑也冇處跑去,那日子也得照過不成,並且一天軍隊冇打到家門口,這些百姓們幾近也一天不會亂,不到那一步,誰又曉得會如何呢?
好處所,薛寅一麵看,一麵在內心感慨,吃得飽飯,穿得上好衣,屋子修得好,風景標緻,他每走一步,就把這地界和本身故鄉對比一番,最後開端明白本身老爹為甚麼在初到北化的時候愁悶得幾近吐血。
薛寅自劉榮隻言片語中猜測出大抵局勢,微微斂目,這老寺人快意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了些,可惜啊。
薛寅點頭,“該上路了。”
劉榮來時快馬加鞭用了兩三天,這下他們歸去用了七八天,這還是薛寅部下這一千號北地男兒身材強健行軍速率快,等薛寅終究到達宣都城,時候正值中午,宣平城門大開,模糊可見城內百姓穿越,繁華如織,竟是一副安寧亂世之景。薛寅和薛寅部下這一千個後輩兵魚貫入城,個個顯得穿著寒酸,彆說皇家氣度了,的確是土包子進城,丟儘了臉麵。
不過……薛寅瞥了一眼城西繁華,但放眼望去,越到北邊,房舍越見粗陋,模糊可見來往百姓衣衫襤褸,蓬頭垢麵,顯是北逃的流民。
半日之間,薛寅要帶走的一千人已經列隊結束,一千號人浩浩大蕩站在王府四周,陣容浩大,頃刻間連這破襤褸爛的寧王府看上去也不這麼寒酸了,薛寅一踏出王府,就聽震耳欲聾一聲響,千人齊呼:“王爺!”薛寅麵色穩定,劉榮卻被這步地嚇了個趔趄,薛寅對勁地點頭,“兒郎們,籌辦解纜。”
回顧柳從之平生,也不得不讓人感慨此人能文能武,驚才絕豔,縱橫當世――古今真正能出將入相者,又有幾人?柳從之在天下文人,乃至於天下武人間都有極大名譽,再加上華平把持朝政,剝削百姓,他雖背叛,但罵名倒是不著,至厥後,朝廷雄師節節敗退,歸順他的人越來越多,兩年時候,半壁江山已入掌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