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有完冇完啊。
遊九給柳從之的,名叫觀音玉的吊墜……
海日驚奇地睜大眼,“大人……勝負不決,怎能說這類沮喪話?”
已經入夜,但是宣都城中燈火透明,全城戒嚴。新天子好不輕易“死”了以後,宣京亂了一陣,也算勉強迎來了一段時候的安靜,公開裡再如何鬨,總算冇鬨到明麵上來,馮印部下人手夠多,起碼將這宣京一城壓得嚴嚴實實的,城裡掀不颳風波,可明天卻不知颳了哪門子邪風,又戒嚴了。
恩,固然這一點,彷彿輪不到小遊九同窗來操心。
他當時籌算脫手,就有人死力勸他,這不是好的機會,他卻孤注一擲,決意脫手。究竟證明柳從之抱病確切是千載難逢的機遇,但是他卻未能把這個局布得好一些,棋差一招,滿盤皆輸。
這個天下公然太龐大了。
“冇甚麼。”柳從之笑笑,神采如常道:“既然你冇事,我們持續走吧。”
柳從之低頭也看到了那玉,如有所思,薛寅忍不住問:“這玉到底有甚麼玄機?”
背叛謀國野心勃勃的柳從之終究坐上這把椅子的時候,笑得安閒不迫,心頭卻閃過感慨:人在高處不堪寒。
柳從之要來了。
薛寅正在極力忍耐。
兩人貼得極近,薛寅的後背幾近就貼著柳從之的胸膛,小薛王爺莫名感覺後背燒得慌,不自發臉竟然有些發燙,頓時幾欲吐血,他幾時臉皮變得這麼薄了?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。
小老百姓內心嘀咕個不斷,現在連頭頂上這片天都不曉得是哪片了,夭壽哦。
他這時看上去已經不像阿誰渾身凶燥之氣、殺氣騰騰的才暴露獠牙的孤狼,收起了渾身煞氣,神采卻更加狠辣,彷彿孤注一擲,被逼上死路的狼王。
可前兩個壞動靜,也僅是壞動靜罷了,隨之而來的第三件事,倒是致命的。
馮印心灰意冷,海日靠近一步,輕柔地替他按揉冇心,馮印嗅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暗香,表情俄然好了些許,勝負不決,男兒平生闖蕩至今,為的不就是存亡一搏麼?
一夜之間,宣都城內被貼滿“討馮賊書”,信上痛斥馮印弑君罔上,謊報柳從之死訊,把持朝政,企圖謀國,又曆數馮印為人凶戾狠辣,為除異己不擇手腕,斷不成讓此人盜取天下如此。
柳從之一臉體貼,薛寅看他看得牙癢癢,一字一句道:“請陛下把手拿開。”
此女一身藍裙,清豔脫俗,恰是海日。宣都城裡的流言不假,袁承海袁大人頭上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,綠得發黑。
柳從之打量他,低笑一聲。
馮印瞥她一眼,隻沉沉一歎:“此番是我躁進了。”
“現在歇息了就不知明天是誰給我收屍了。”馮印神采龐大看她一眼,眼神卻不自發溫和了些許,現在是非關頭,本非沉淪女色的時候,可海日……
柳從之仍然按著他肩膀,對他的詰責恍然無覺,高低打量一下他,體貼問:“你冇事吧?”
事情至此,彷彿還不算太壞。
彷彿一夜之間,統統曾經對馮印有所不滿的人都決定不再忍下去,朝中清流、幸運還未被清理的薛朝舊臣、柳派舊臣,乃至一些留京的武將都擺出姿勢反馮印,就算馮印手中有兵,但其他人也不都是茹素的,何況人數一多,局勢就更加嚴峻,馮印平時雷霆手腕,但是壓得了人一時,到底不能一世如此,現在一亂,便是大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