亡國之君_第98章 凶多吉少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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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越看這孩子,就越輕易想起這孩子的母親,女人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,若非這個孩子,他幾近記不得女人的模樣,但是常常看著方亭,他又恍忽想起,哦,本來阿誰女人長這模樣。

厲明總感覺這小崽子重新到尾一丁點不像他,他受紗蘭暗害,此後必定無子,獨一的後代便是這個孩子,按說得為人父,瞥見本身獨一的骨肉,總該有一份父子之情,何如厲明看著這小崽子,卻總覺不出靠近之意。

長夜過半,夜色更加暗沉,方亭抱膝蜷著,瑟瑟顫栗。厲明卻大馬金刀地坐著,巍然不動,過得一會兒,深穀中倏然響起笛聲,笛聲幽幽,在山穀中帶起數重覆信,厲明眼神一動,看一眼已經燃燒的火堆,毫不沉淪地站起,“走吧。”

這一點厲明清楚,白夜本身清楚,柳從之與薛寅,也是清楚的。

以是柳從之固然彷彿要仰仗著白夜來救他的命,他卻未服白夜的藥,白夜固然裝模作樣彷彿要給柳從之診治,終究給出的倒是毒藥。

燃了好久的火堆垂垂燃燒,僅剩的暗淡火光將麵前烏黑一片的深穀映照得更加陰沉,方亭坐在火堆前,把冰冷的手放在另不足溫的火堆上方搓揉了一會兒,接著抱膝而坐,顫抖著吐出一口氣。

深穀深處有一間石屋,厲明在屋外站定,揚聲道:“寧先生。”

這空穀中孤零零的古怪石屋倒是修得不小,屋中陳列竟也並不粗陋,一名白叟坐在屋中,眯著眼看著來訪的一大一小,古怪地笑了笑:“好久不見啊,厲明。”

柳從之曾承諾到時候將他償還,他曾承諾經心極力治好柳從之,而到頭來這都是謊話,他的仆人是厲明,而厲明與柳從之不死不休。

寧先生饒有興趣道:“當年我瞥見你孃的時候,她便是這麼大點,被人估客拐了帶去賣,路上彆的小孩都哭,就她不哭,抿著嘴巴眼睛裡都是淚,但愣是不哭。那小倔模樣,當真是我見猶憐。”他長歎道:“我當年有個女兒,也是這個年齡被仇家給殺了的,以是我當時一見,立即不忍心,就救了她。”

這世上弱肉強食,冇有南朝弱了,還能占有此等膏壤的事理。

前者是他仇敵,後者是他親人,但是個個都是親信大患,一日不除,便一日不得安枕,厲明思及此,嘲笑一聲,存亡勝負,老是要見分曉的,何況現在,機會也近了。

除此以外,他無話可說。

寧先生越說越努力,鎮靜道:“如許吧,既然白夜回不來了,你又想讓我幫手,不如你把這孩子交給我,我再收一個門徒?我也老了,一身本領總缺個傳人,這孩子合我眼緣,倒是挺好的。”

這山穀野草蔓蔓,蕭瑟淒冷,實在陰沉可怖,更奇的是現在清楚氣候酷寒,這山穀中卻開滿了一種小花,花瓣頎長,呈紫色,乍看淺顯,再一細看,紫色的花瓣裡就模糊透出絲絲縷縷的素淨,和著這滿穀淒冷,帶出些微的妖異來。

他這話是對厲明說的,厲明在月國多麼身份,他麵對厲明卻毫無尊敬之意,厲明彷彿也甘之如飴,涓滴不覺得意,道:“不錯。”

究竟如此,白夜卻並不悔怨,既然技不如人就該死,冇甚麼好怨懟的。

他資質聰慧,這些光陰以來已能聽懂大半月國話,白夜走後,厲明不知是不是用心,同他說話老是用月國話,四周的人也一樣,方亭懵懵懂懂,學得倒是極快,但是越學,心頭就更加有一股茫然之感,幼年各種,南朝各種,彷彿都如鏡中月水中花,逐步散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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