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明,傳播月國的絕毒,形如煙霧,有些許綺香,隨風飄散,叫人防不堪防,中者四肢麻痹,而後轉動不得七竅流血而亡。這藥殺傷力極廣,也極難製,即便是在月國以內也極其可貴,奉為珍寶。二十年前,月國常勝將軍巴力初次將這毒藥用於疆場之上,趁夜投毒,薛軍大敗,死傷數千,軍士死前轉動不得,抬眼隻見烏黑天幕中高懸的一輪明月,而後雙目迸出血淚,抱恨而亡。薛國大敗,此毒也由此得名,名聲震懾世人。
“我天然是想了的,不然你覺得我甚麼同你耗這麼久,還留你性命?”薛寅一臉不耐,“快拿出來!”
天狼瞥一眼地上的屍身:“這應當是他本來的籌算,但不巧被我戳穿了身份,這才另謀後計。”
“名留青史,然後千古罵名,遺臭萬年是麼?”薛寅看了那國書一眼,眼神微沉,“燒了吧。”
“陛下好好歇息,部屬先辭職了。”天狼見狀稍一躬身,籌算分開。
月國人道:“是,陛下。我雖不知內裡環境,但按我所知猜測,柳從之雄師必然已然近在天涯。陛下並無太多時候,而利用我之戰略,必能重創柳軍,若能趁機殺傷柳從之,叛軍崩潰崩潰指日可待。”
薛寅麵上的笑意收斂了,歎了口氣,又坐回椅上,語氣毫不客氣,“讓你的火伴來找我們,主動交出那東西。”
薛寅一點頭,站在一旁的天狼一抬手,扔給他一把小刀。
月國人額上盜汗涔涔而下,強笑道:“大人談笑了,此乃我國辛秘,大人又從何得知?”
“第一,月國天子已纏綿病榻好久,海內權勢紛雜,相互管束,有力製定如此戰略。”天狼淡淡道,“第二,據我所知,上一次利用月色明的月國將領,是月國三王子的母舅。”他看了看手中玉片,“這東西用得好了,殺人無算,所向披靡,但是月國卻僅用過他一次,你猜為甚麼?”
薛寅說到“天狼”二字,天狼幾不成見地歎了口氣,說到“送客”二字,天狼餘暇的左手稍抬了抬,而後閃電般擒出,苗條十指成爪,幾近在頃刻間扼住了月國人的咽喉,此時薛寅說到“無期”二字,因而天狼的長指稍稍一動,悄悄鬆鬆扭斷了月國人的脖子。月國人一句話冇來得及說,就嚥了氣。天狼從脫手到殺人不過半晌間的事,脫手前幾無征象,行動快若驚雷閃電,潔淨利落,毫不拖泥帶水,連一絲殺氣也無。
天狼沉默半晌,“北化不比宣京,不是麼?”
薛寅跟個大爺似地躺在椅上,斜眼看著此人,眉頭微皺著,“我記性不太好,讓我想想……你那天說,月國願助我撤除柳從之,前提是……重劃邊疆?”
薛寅斂眉低笑,“月國三王子是麼?成心機。”
月國人皺眉,正想推拒,卻發覺薛寅底子冇看他,而是側著身問站在一旁的天狼:“你看看。”
薛寅也看著那薄薄的玉片,如有所思,“這毒太難製。”
“算了。”薛寅閉著眼打嗬欠,感覺酒勁又湧上來了,頭暈得難受,“就曉得你是個江湖騙子。你走吧,小爺要睡覺。”
月色明毒藥隨風飄散,若要用於行軍對戰,那風向便成重中之重,一不謹慎,但是自損八千了。這毒太狠,乃至月國本身也無解藥,用它本就是行險。
“我覺得你最愛乾這活計。”薛寅蹲下身,檢察月國人的屍身,先是確認他已斃命,而後在他身上巡梭了一番,“這長季子身上的東西被我們搜颳了個精光,冇想到這東西還是被他藏在身上。下次搜人得細心些,扒光了以後得先打一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