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脖子上套著一個大酒葫蘆,靠,這是甚麼外型!
他記得小時候奶奶常常用手指一拃一拃測量他的身高和腰圍,量完後就飽含密意地說,俺家狡兒啥時候長大呀?奶奶看著你娶了媳婦,死也能閉上眼了。
氛圍中滿盈著一股刺鼻的騷臭味……他看清那是一條毛色純白的格力犬後,頓時火冒三丈,因為禿老闆的汽修廠裡也養著一條格力犬和一條藏獒。藏獒用來看家護院,而格力犬則要比及大雪封山的時節才氣充分闡揚它“天生獵手”的終究代價。格力犬是天下上速率最快、最矯捷、最聰明、最凶悍的獵犬之一,它們翻山越嶺如履高山,再奸刁的兔子也甭想在它們的尖嘴利齒下逃脫。
這天早晨,他喝得醉醺醺的,躺在一個公園的草坪上,瞻仰滿天繁星。他的眼睛裡閃動著某種巴望而難過的亮光。他長長地歎了口氣,心想今後就如許吧,歸正也破罐子破摔了。這天下是如此冰冷,天下真大,卻冇有屬於我的一席之地。
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,童狡偷偷潛回童家村。他先去了童氏家屬的墳場,給爺爺奶奶焚香燒紙,祭奠一番。而後他背對著墓碑,雙膝跪地,雙手捂住臉,舊事曆曆在目,內心像打翻了五味瓶。他竟然按捺不住地嗚嗚哭了起來,這哭聲在空曠的山野間迴盪,淚水穿過指縫順動手背滑落下來。
酒精暖和著童狡薄弱的身子,他在醉意昏黃中暈暈乎乎睡著了。睡到半夜,他被一股熱熱的液體驀地淋醒了。他揉揉惺忪的睡眼,展開眼一瞧,隻見一條狗抬起一條後腿正對著他撒尿呢。這真是龍伏旱地被犬欺啊!
童狡神采慌亂道,哥們兒,凡事好籌議,你下口也忒重了點,都咬到我的肉了。疼!好疼啊……哎哎哎,你這死狗,我讓你彆咬了,你聽不懂人話嗎?!哎呦……我的腳指頭……你這死狗……
童狡感覺事情不妙,此地不宜久留,或許是逃生的慾望激起出身材的潛能,他竟一下子擺脫了格力犬的膠葛。他的鞋麵上被咬出兩個破洞,腳指露在了內裡。他已經顧不得很多,轉過身來,一起跌跌撞撞往公園外跑去。
那塊磚頭上麵壓著一枚鑰匙,童狡的父親一向儲存著如許的風俗,他曉得兒子總有一天會返來的。在這世上,隻要不認爸爸的兒子,冇有不認兒子的爸爸。爸爸再淺顯畢竟還是你的爸爸,兒子再混蛋畢竟還是你的兒子。
他低聲呢喃道,願爺爺奶奶的靈魂立足之地到處是天國。他又驀地想到了爺爺生前常說的一句話:好死不如賴活著!痛過哭過今後,餬口還得持續。想必二老會在地下保佑愛孫重新站起來,亡羊補牢,為時未晚,將來愛孫能過得幸運歡愉就是對二老靈魂的最大安慰。